“不。”秦襄吐出一个字,他接下来的举动令周憧张大嘴巴。
秦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少许血液流下,全滴在周憧的伤口上。
“笨蛋……”周憧很快就知道那些血的作用,他的伤口慢慢在愈合,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你身上的血本来就少,想死也不用这样折腾自己!”
明明只是划了一刀,为什么会那么心疼他?
没来得及想明白,秦襄的身形微微摇晃,接着倒在周憧身上。
周憧眼眶微热地骂他:“看吧,我就说你是笨蛋。”可他娘的,自己就是心疼上这笨蛋了。
“给他喂一颗百草丸,他前天晚上刚刚经历过新月之夜,身体很虚弱。”阿福突然出来说。
“嗯。”周憧心里早有打算,当下就摸出一颗百草丸喂进秦襄的嘴里。
百草丸是疗伤和滋补圣药,融入人体便开始修复,直到最后改善体质。
在秦襄手臂上的伤口愈合之后,周憧终于放心地闭上眼。刚才被开胸的他,能坚持到大半夜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周少只想死睡不起。
次日,微弱的阳光终于愿意造访这间被放弃的屋子,树上的鸟儿也不吝啬它们的歌喉,在窗外叽叽咋咋地叫囔。
秦襄睁开眼,眼中残留着刚睡醒的懵懂。他很惊讶,一夜好眠是多久没有过的经历。每次新月之夜过后,他会难受整整半个月,每晚忍受着阴气的折磨,生不如死。
而他现在的身体堪比整个月的全盛时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秦襄就没有再去想,他抚摸着手掌下温热的胸膛,用脸颊贴住心脏跳动的地方。
这是一颗令他有安全感的心脏,他安心地睡在上面。
周憧赖床赖习惯了,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很佩服自己,竟然驮着一个大活人睡了一晚上,还不做噩梦。
“师弟?”人没醒,周憧窸窸窣窣地起床,回自个的飞逸轩。
秦襄在他走后睁开眼,手指眷恋地摸了摸枕边,那里还有余温。
他离开了,经历过昨夜那样……也许不会再来。
“师弟!”周憧气喘喘地冲进来,呼呼地说:“我想了想,还是不想给你收拾这破地方。”他说:“你跟我回飞逸轩吧!”
就这样,不想收拾房间的周少把师弟连哄带骗地,带回自己的窝。
“我这里位置清净,又没有人来打扰,你安心地住着就好。”周憧心里虚虚地,他安慰自己,才不是因为手残,他是为了师弟好。师弟那破屋子再收拾也没有飞逸轩那么整齐。
秦襄不语,他就继续说:“我去提水给你洗澡,洗完澡吃早饭,怎么样?”已经确定了不会听到答案,他就通知一声开始动手。
净室里有个大浴桶,周憧像个老妈子一样,一会儿给秦襄洗头,一会儿给秦襄抹肥皂。他完全是质疑秦襄的动手能力,而没有半点暧昧的想法。
他必须再一次重申,强调,周少没有那么重口味……来,跟着周少念三遍。
洗得七七八八,拿了衣服放在边上,周憧就要出去了:“你自己慢慢收尾,我去做早饭。”
早上吃易消化的食物好,于是顺手做了蔬菜肉丁粥,包了几盘玉米馅的饺子,以及南瓜饼。
周少的手速很快,包饺子就跟机器似的,大家再也不要叫他手残了。
秦襄出来以后,浑身清爽地坐在桌子边,喝着周憧泡好的茶水,闻着隔壁传来的香味,从地狱走到人间的感觉,莫过如此。
“你出来了?”周憧端着一个砂锅走进来,连忙叮嘱他:“这锅很烫,你小心不要碰到了。”说着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不行:“找个东西给我垫一下,就你背后那桌上,对对,那本书。”周少就这样牺牲了秦离给他的武功秘籍。
“坐,先喝粥,我去端个饺子和南瓜饼。”周憧盛了一碗粥放到秦襄面前说,接着回到小厨房。
他今早确实是够忙碌的,但是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一口气把师弟喂胖。可惜系统还没有制造出这种神药,行不通。
秦襄盯着面前那碗粥,冒着热气的。他垂下眼帘愣了愣神,然后慢慢进食。
山庄里有人给他送饭,四年前他杀了一个送饭的人,挖了他的心脏。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搜刮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包括他头上的一根簪子。后来没有什么可拿的,便威胁他去要钱,他不理会。
之后送来的饭菜就是冷的,或者一天才送一次。
来送饭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秦离对他越来越忽略,送饭的人也对他越来越坏。戏弄他,嘲笑他,令他吃冷饭馊饭。有时候撒一把泥土,甚至是粪便,尿液。
秦襄从来不去找秦离,只会杀了一个又一个,都麻木了。
别人都说他是疯子,只有他知道,他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