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程宜宁起身时不太自然的打招呼道,也不知道苏正卓刚才有没有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活计。她本来就是想给他个惊喜的,自然是不希望被他提前看到。
“恩,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苏正卓看出她的心思并未点破,说时从客厅里走过就往楼梯那边去了。
“哦,我刚准备去睡的。”程宜宁说完后应景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见着苏正卓都快走到楼梯尽头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抱枕下把十字绣拿出来,方才睡意惺忪的还没察觉,此时再低头一看,程宜宁都快被自己蠢哭了,原来那上面最后的十几针完全是绣的乱七八糟。亏她还花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下去,就连拆线也很难处理了。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买了好几个空白的备着,这个就算是练手作废了。
程宜宁把这一堆材料妥善的藏到自己的包里后,这才走到卧室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程宜宁就在苦思冥想自己赶工的事情。
到了图书馆后,她想着早点完成工作抽出时间绣自己的东西,半天下来,简直是卯足了劲的工作,平日可以整理上一天的工作量被她半天就做好了,害得王姐来来回回的暗示了不下好几次,“小程,按你这样的干法我们下午都要没活干了。你忙的时候馆长又看不到的,一空下来被他瞅到的话还以为我们这岗位多轻松呢——”
“王姐,你不要凡事都往悲观想嘛,其实馆长人还是挺好的。”程宜宁冲王姐咧嘴笑了下。
王姐嘀咕归嘀咕,下午空的时候还是去五楼随便拿了本书怡然自得的看起了她钟爱多年的心灵鸡汤,而程宜宁则是坐在她旁边,专心致志的拿出材料绣起了十字绣。
因为那针线要完全按照上面的颜色来,程宜宁低头一动不动的整整绣了一个下午,抬起头时觉得自己的眼神都僵木掉了。
结果她的眼神和脖子还没活络过来,王姐口中的馆长就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程,你要是把这个干劲用在其他地方的话就出息喽!”馆长是个临近退休的老头子,说时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让程宜宁不由得心头一颤,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人人喊打的大错事一样。
“再不济你也该向小王看齐——”
方才还略显尴尬的王姐这才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她虽然上了年纪了,可是也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你作为一个年轻人,怎么连这么点悟性都没有呢?难道你真想和小王一样,大半辈子都呆在这里毫无发展前途的整理图书?”老馆长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完,顺手拿走了程宜宁面前的所有家当,这才一脸不快的朝外面走去。
“我又哪里惹到他了!”身后立马传来王姐义愤填膺的吐槽声,程宜宁倒是顾不得去安慰人到中年心灵受伤的王姐,早已起来朝外面跑去,幸好馆长年纪上去了,走路都是慢悠悠的散步状态,程宜宁追出去的时候他还没走到电梯前。
“馆长,我以后都不会在工作时间里做私事了,可是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你能不能这次通融下还给我啊?”程宜宁内心里还是很敬重这位馆长的,跟在他的身后尴尬的央求道。
“我没打算通报批评已经很通融了,下次再被我看到的话直接在校内网上通报批评。这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玩心未泯,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这样胸无大志不学无术,怪不得真正做学问的人越来越少了——”馆长絮絮叨叨的发散开来,说到兴头处还要沉重的叹息一声,无缘无故又被扣上一顶不学无术的高帽,程宜宁忍痛看了下馆长手上的半成品,只得硬着头皮承认错误馆长这才走人了事。
不过馆长连带着把工具都收掉了,心情郁闷的程宜宁下班后只得再次光顾之前的那家饰品店,反正和周小蕾的上班地点相近,她和周小蕾刚提了下自己在附近逛,未料到铁公鸡周小蕾居然在电话里豪气万分的要请客。
程宜宁买好东西后就步行到银行大厅里等着周小蕾。
其实此时行里也过了下班的时间,大厅里再没有顾客在里面,反倒是身穿白衬衫黑裤子工作服的行里员工陆续走出来。
“小样怎么愁眉苦脸的,我今天手上的股票全都涨停了,国家护盘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看来近期解套有望了!咱很快就要翻身做主了!今天想吃什么尽管说,小爷我也阔气一把。”周小蕾才见了程宜宁,就意气风发的说道。
“小蕾,我要及时纠正你的另一个观点,永远不要想着短期能从深套中获利翻身。现在大把的中产和资产阶级在里面博弈坐庄,你这种接近无产阶级的散户还是少进去送钱给别人了。”程宜宁实事求是的分析道。
“靠!难道这也是你家苏正卓发表的见解?那他对近阶段的大盘走势有分析预测过吗?我已经完全不相信最近的砖家预测了。”觉得句式略熟的周小蕾一脸紧张的追问道,毕竟苏正卓是她们学院当年鼎鼎大名的学霸,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做期货赚到的,把毕业后积攒的全部积蓄都买了股票基金并且深套其中的周小蕾立马摆出一副聆听权威频道的虔诚表情。
“你猜错了,这个是我的个人看法。”程宜宁如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