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快别这么说,是辰絮的错。”她低头一副自责的模样。
恩康公主皱眉道:“郡主何错之有?”
“辰絮这张脸,就是错。”她抬头勉强一笑。“想我本来也是千娇万宠的嫡公主,可惜国破家亡,沦落至此。本还有些武功傍身,就算没什么大用处,总不至于任人轻贱。可惜如今……公主,亡国之人,若想不受辱,岂非就只有一死而已?”
“这么说,郡主早就有此决心?可是你和柔嘉……你们……”恩康公主还是不能理解两个女人之间的这种关系。
“我……”辰絮的脸红了。她还在养伤期间,气色不好,这一脸红,却是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恩康公主心中叹道:“难怪人说女子红颜祸水,这般的女子,确实当得起祸水之名。”
辰絮见她默然不语,叹道:“公主不日就将远嫁西云,原本辰絮是该恭喜的。可是西云太子如此作为,可见并非公主良配。”恩康公主刚要说话,却听辰絮继续道:“我也知道公主和亲虽然并非本意,却也不得不为。可是西云太子此人……公主,我是外人,原本不该置喙此事,公主待我和善,辰絮心里是知道的。冯业此人做客历国就敢如此胡来,全不将公主放在眼里,对浅碧都敢下手,置公主于何地?若是公主到了西云,会遭遇什么情况可想而知了。”
恩康公主在皇宫中生活这么多年,也不是人云亦云,旁人说什么都信的人。听了辰絮说了这么一番话,心中有所触动的的同时也有所保留。
“公主,我是外人。想来你会认为我是故意挑拨历国和西云的关系。”辰絮笑了笑,“公主不妨想想,就算我是故意挑拨,此一番话是否有理呢?”
恩康公主本来就是担心辰絮是在挑拨,如今她干干脆脆地说出来,恩康公主反倒对于怀疑辰絮感到过意不去。
“郡主,你的话我记下了。”她拉着辰絮的手拍了拍,“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的。”
“多谢公主。今日是辰絮多言了,失礼之处,还请公主原谅。”辰絮低头垂睫,一脸恭顺的模样。
“郡主也是受害者,我明白。”
恩康公主走后,辰絮下床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脖子的伤口,金簪入体时的痛楚仍然历历在目。她蹙着眉,查看着那丑陋的疤痕。
景含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黄铜镜中映出了景含幽的身影,辰絮叹了口气,“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你这话,是不想看到我了?”景含幽语气不善。
”我不想你看到我脖子上的疤痕。”辰絮拿手遮了,这才满意了些。
“这疤痕能够去掉的。再说就算去不掉,你在我眼中也是最美的。”透过镜子,景含幽看着辰絮那张从小看到大,却怎么都看不腻的脸。
“时光易逝,红颜易老。”辰絮苦笑了一下,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听说大姐来了。”景含幽主动转了话题。
“恩康公主刚走。早知道你这么快回来,她也许会多待上一会儿等你回来。”辰絮回头,樱唇轻轻刷过身后人的耳朵,两人都是一怔。
辰絮反应过来,立刻就转过头,不再看景含幽。
“都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害羞。”景含幽抱住她,“和大姐说了什么?”
“我劝她仔细考虑一下和亲的事情。”辰絮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抱住自己的人身子僵了一下。“你不就是这么以为的吗?我也确实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你姐姐,难道嫁给冯业那样的人,你就忍心?国家大业也不该以牺牲公主的幸福来换取。否则还要文臣武将何用?”
“如果大姐真的因为你的话不肯和亲,你知道父皇会如何对你吗?”景含幽的语气低沉。
辰絮回头,眉眼中带着笑,“你不是说会护着我吗?难道不作数了?再说左右不过是一死,你以为我会怕?”
她的下巴被景含幽捏住,“只要你好好的,我保你无事。可是,如果你真得意图破坏两国关系,我也不会放过你。”
辰絮拍掉她的手,将脸凑近到她的脸旁。“你会怎么不放过我?如果恩康公主抵死不从,两国联姻作罢,你们两国的关系自然受到影响。但是这是否就是我破坏的呢?”近到鼻息可闻的距离,女子吐气如兰却说着如此挑衅的话语。
景含幽眸中闪着光,“我会斟酌。”
“你舍得伤我?”女子的唇贴上了景含幽的脸颊,温润的触感让人悸动。
景含幽呼吸不稳地抱住她的肩,努力拉开了一点距离。“辰絮,你这是在玩火。你伤还没好,我……我不想勉强你。”
“难得你这么体贴我。含幽,今日我对恩康公主说的一番话并无它意。恩康公主待我不错,我只是不想她嫁给那样一个人,一生不幸福而已。如今反悔还来得及,我知道这话不该我说,如果你们有人对她这样说的话,我也不会多嘴了。”
景含幽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这是在对自己解释吗?这个师姐做事何曾向人解释过?今天居然……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不是从来都不屑于解释什么的吗?”
“因为你为了我对你的亲人出手了。”辰絮背过身去,不看景含幽的表情。“我虽然与你同床共枕多日,但到底不是你的亲人。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也许……我只是你一时的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