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面上冷漠，眼底却是让人舒心的柔和，无意识的，拿住照片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

“你在干什么？”恍然失神时，后面传来淡然的声音，猛然回头，凌依依就站在那里，见他回头，视线转到他手上的照片，神色一变，脸色肃穆的走向前，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照片，眼眸隐隐的讥诮。

“怎么到这儿来了？”凌依依低头，手指在照片上划过，似是无意的试探道。

流景年看着她神色在看见照片那一瞬间的柔和，心里隐隐有些明了，笑了笑。

“随便走走就到这儿了，这照片……很漂亮。”流景年眼神再次停留在那照片上，凌依依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那一围的玫瑰，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悠长，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恩，有回忆地方，无论是什么，都弥足珍贵或者很漂亮。”凌依依若有所思道，流景年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和怅然，有些怜惜这个女子。

凌依依把手里的那张照片归回原地，转而拿起另一张，不知道这是什么房，反正这里有很多照片，里面的人或冷漠，或微笑，或幸福，可是深深的，他却只感觉到他们对于友情的珍惜。

凌依依手上的照片正是叶泽和她的合照，这是在法国拍的，当初他们都一样，同样的照片洗了很多张，而这一张就是其中一张，只是叶泽不知道他当初问有没有孤本，其实那孤本一直被她留着，不曾扔弃。

“这里……都是我们的。”凌依依挥手，指着这一片的照片，眼底若有若无的怅然。

叶泽，凌雨薇，楚菲菲，阎霄，影皓离，南轩逸，易少臣，欧阳阳，舒湘御，舒湘堇……

一张张让凌依依刻入骨髓的笑容。

“我们很好，很好……”凌依依突然蹲下身子，那小小的凳子上凌雨薇一袭白色裙子，素颜朝天，绝美的容颜淡淡的柔和，却是那么的简单，第一眼就是这个女孩很安静，很祥和，很……就似时间所有属于赞美的成语在她身上都不及半分色彩。

倾城绝色，亦然不过尔尔……

凌依依拿起那张照片，眼底的怅然才隐隐的消失，散发着安慰人心的舒爽。

薇薇，从来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却总是给人祥和宁静的错觉，如果不是两年前那场意外毁了她心底所有的念想，她想，或许薇薇一直都会给人祥和宁静的错觉。

她把所有的善良都奉献了出来，可是最后他们给予她的就是一次次的失望和心痛，于是那善良给予完了，剩下的，不过就是那心底被隐藏的残忍和嗜血，她本无意痛苦别人，奈何别人先痛苦了她……

人若不犯我，我何必犯人；人若犯我，我何必手下留情？

只那一次，她身上所有的良善都被用完，连同那舒心的祥和亦被夺取，从此，薇薇的心不再纯良和安静，她给予的只有一片骇然的冷漠和杀气。

流景年看着陷入无限思绪的凌依依，再看着那照片上笑的祥和的人，他不愚蠢，看得出这些照片的先后之分，而这张或许就是更早了吧，不同于最近一年的，至少，在她眼里，这张照片里的女孩，笑容不再祥和，不再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