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陆锦阳猛然的睁大双眼，嘴唇却是被咬出血来。

屋子里站满了人，陆元和俞氏也都在，莲生匍匐在陆锦阳的床边，豆大的泪水不停的落下，“小姐，您快醒醒，出事了……出事了。”

陆锦阳乍然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眼，便是瞧见了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着急的看着自己。陆锦阳的眼皮也跳个不停。

何四哭着从众人的身后走出，“外孙小姐，老夫人……老夫人她已经去了。”

“您快些去看看老夫人最后一眼吧，外孙少爷也派人去请了。”

陆锦阳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困顿不安许久的心也在这一瞬间沉入谷底，陆锦阳双眼猩红的看着何四，“你说什么啊！”

“是谁，是谁教你来骗我我！我前两天还去看过外祖母了，她虽然病了但是身子却依然硬朗！”

陆元和俞氏看着这般失常的陆锦阳心底一抽，陆元上前将陆锦阳抱在怀中，“阳姐儿，阳姐儿你别这样……你外祖母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定然也是会心疼的。”

外祖母……

陆锦阳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泪眼婆娑却倔强的不肯流泪，陆锦阳猛地将陆元推开，刚刚在梦中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一定是外祖母来过，外祖母来看过她。

对！一定是这样。

已是深夜，地上还残留着雪，陆锦阳仿佛发了风一般的向着屋外冲出去，寒风打在只穿着裘衣的陆锦阳身上，赤脚踩在雪地中。陆锦阳也是丝毫未觉。

再冷也冷不过陆锦阳的心。

莲生哭着跪在陆锦阳的面前，“小姐，您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去看老夫人。”

俞氏心疼的看着陆锦阳，强行的将陆锦阳禁锢住，仿若对待小孩子一般的看着陆锦阳，“阳姐儿。别怕。母亲带你去见外祖母。”

阳姐儿别怕，何秦氏也曾这么说过。

陆锦阳无助的看着俞氏，“母亲。你带我去见外祖母！”

莲生和七尾见到安静下来的陆锦阳这才松了口气，几个人动作迅速的替陆锦阳穿上衣裳，顶着大雪去何家。

坐上了轿撵陆锦阳便再未曾开口，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轿撵的前方。在她的心里，总觉得何秦氏还活着。还会对着她笑，替她操心。

她更是从未想过，当她一如眼便见到满眼的白缟之后，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大俞氏早就在门口等候。见陆锦阳一行人来了话也没说便忙着往几人的身上披上孝服，陆锦阳只是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阳姐儿，你外祖母生前最惦记的便是你了。巴望着能看你最后一眼……”大俞氏压低着声音说道，最后已经哽咽。“你快去看看她最后一眼吧。”

陆锦阳挣开所有人的搀扶，咬着牙自己一个人走着，恍若每一步，都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难熬。

满眼望去尽是白缟，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凝重，好似无形的千钧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凄凉却也带着几分诡异，让人徒来的生寒。

陆锦盛要先陆锦阳一步到了何家，此刻已经是穿上了孝服守在灵前，抽搐的哭着，“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