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她爬上岳阳附近的一座山。倚在凉亭中远眺春日的洞庭湖。春日的阳光十分热烈,湖面金光点点。水波浩淼,反映着五彩色的光,正迎合了一个词,云蒸霞蔚。
她眼中的湖面,是瑰丽的,是多彩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本西洋书的影响,抑或这就是她原来要寻找的本心,亦或是因为她太年轻正对将来生活充满了期待,她越来越觉得,原来的水墨丹青虽然深刻高远,的确也能够画出灵魂表达许多种情绪,但她依旧舍不得,自己眼底所看见的各种斑斓瑰丽的色彩。
她爱这些色彩。
所以,她若是动笔,就应将它们绘出来。
但她现在已经不在外面支起画架作画了。她更想着,在外面的时候,就用眼睛描摹这斑斓盛景,再经过用心反复回味,方才摊开画布。是的,画布。
沈柔凝在调配颜料上有了些心得,但却又觉得纸张似乎不合适。尝试了许久,才发觉有一种布,似乎比纸张更好一些。但依旧觉得这不是最合适的。
所以,因为这些缘故,沈柔凝其实很少动笔,只是时隔许久才尝试画了几笔,并不成图,用以做研究对比,然后去寻找和尝试新的东西。
她更多的,是在虚空之中,凭着想象描摹。一笔又一笔,一副又一副。
“云少,您确定不再考虑一下?要知道,我们也不想将事情做绝的。”
沈柔凝正沉浸在湖光斑斓的美景之中,被突然出现的声音一打扰,怔了一怔。
“你们都能将我绑到这里来了,还说不想做绝?”一个极年轻的男子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又带着明显的愤怒和刚烈,道:“当我云九是小孩子那么好骗吗?我云九就是死,他们也别想得到我的东西!”
“云少这话说的。”这个声音像是中年汉子:“云少您是个读书明理的人……你父亲欠了三千两银子的赌债,知道没法子还就投河死了,这父债子尝,我们来找你,不是天经地义的?您云家就那么一个小染坊,顶天了也就抵三百里银子!我们爷仁义,才让您用您的秘方抵债的,怎么变成我们爷没理,逼迫你云少了?就是去跟县老爷打官司,我们也不输理!”
“我爹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一辈子没进过赌场,头一回进你们赌场就输了三千两,回来路上就落了水没了命!”那年轻男子的声音中满是悲痛,道:“你们爷若是心中没鬼,怎么不敢去衙门告我云九抵债!而是想要滥用私行!我呸!”
“这么说,云少是不准备答应了?”那中年汉子似乎耐心用尽,阴测测地道。
沈柔凝听到这里立即意识到不好,忙向红缨使了一个眼色。
估计下一次,那个云九怕就要糟糕。
红樱一点头,立即如同最灵敏的猫儿一般,拽着一根藤条就滑了下去。那些动静,似乎是从下面的山腹中传出来的。
红缨的身影还挂在山壁上没有找到地方,沈柔凝就突然听见一声惨叫,随即又伴随着两声更惨烈的惨叫,两个人形突然冲出来,离着红缨没有多远,一头摔下了高高的山崖!
这座山不算高,怎么也有近百丈,这么掉下去,若是万幸直接落在水中还能有个活路,但若是磕磕碰碰着石块树枝下去,只怕人就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