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爸看着小女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抿着唇不吭声,只道:“这样也好,你先缓两年,过两年等情况稳定下来,我再给你报名。”
乔莞又点了点头,只是将脸埋入饭盆里不吭声。
这时,一直沉默的傅天琅开口道:“乔叔,莞莞的学费让我来付。”
此话一出,一家子齐刷刷的往他身扫。
乔莞眼底更是藏不住的吃惊,张着小嘴傻傻的看他。
乔爸怔了下,问道:“你哪来的钱?”
傅天琅神色不变:“我可以多打几份工。”
目光落在他健硕的身体上,乔爸闭了嘴,不可否认,这个家里自从多了傅天琅,他们的经济确实宽裕了不少。
可他随即又瞥了眼脸色发白的乔丽,丢了句,“你自己看着办”便再没了声音。
夜里风凉,偌大的厨房里,乔莞正站在洗手池旁洗衣服。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傅天琅抱着他自己的衣服进来。
乔莞停下动作,看了他半晌突然道:“放着吧,我帮你洗。”
老旧的灯泡时扑时灭,也将少年偏冷的五官照得有些吓人。
他倒是没拒绝,放下洗衣盆便在一旁站着。
乔莞见他一副紧迫盯人的样,心里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着手开始洗他的衣服。
春天的衣服不算厚,所以不像冬日的大棉袄那么难洗,没一会儿乔莞就搓干净了他的上衣和裤子,可瞅着盆底仅剩的几片黑布,她一囧,那是他的内裤。
盯着自己白白的手腕,她回眸偷偷瞧他,见他站姿挺拔,就跟站岗似的堵在她身后的样子,她把心一横,用力等到搓上他的小四角。
然后越搓……脸越红……
等到衣服都洗完了,傅天琅这才挪起步子,他帮她将一盆子吸过水的衣服搬进院子,又着手替她甩上晾衣绳,一整套动作下来干净利落,明明她要花上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办好的事,他却两三下就给她弄好了。
乔莞双手湿漉的站在他身后,将目光由他宽阔的背上抽回,随后又抬头望向黑压压的天际。
今晚的天空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子,不知明日会不会下雨。
“琅哥。”她想了好久,才说,“以后你的衣服,我都帮你洗吧。”
这点小事虽然算不得什么,却也是她对他的一点回报。
细长的晾绳随着徐徐吹过的春风而轻微摆动。
他个子高,又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等了好半晌,才听到一句沉稳有力的回应:“好。”
——
隔天乔老爹起了个大早,打电话叫了一辆三轮车,与傅天琅一起将几个纸箱子搬出院落,最后又看了眼这间祖屋,心头顿时百味杂陈。
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他确实舍不得,可谁让情势比人强?
在乔家的三个兄弟里,最没用的就是他,年轻的时候不好好读书,成日坑蒙拐骗,被人打瘸了一条腿,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滚回乡下,靠老爹留下的房子过活,可那日子依旧过得紧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乔爸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句,又折回屋里收拾。
乔莞今天也起了个大早,看着进进出出搬运行李的傅天琅,她挪着步子出了院落,而后便在四周围找寻。
“阿莞,你找啥呢?”乔妈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扯着嗓子道:“快过来帮忙。”
乔莞轻轻的应了声,忍不住又往墙头上看。
一晚上过去,也没看到那只黑猫。
它是不是不愿意和她走?
乔莞幽幽叹了口气,想着那黑猫八成还放不下王鸿,怎可能与她走,所以也不勉强,毕竟她脖子上还挂着她的鬼枷,那是地府的东西,除了她没人能替它解开,所以也不怕她害人。
火车上不能带狗,乔爸也没打算把旺财带走,于是在乔莞进屋的时候看到他扯着狗链去了隔壁家。
而在这天早上,乔家人收拾妥当行李,又匆匆吃了点东西,这才坐着三轮车离开了这个小镇。
只是乔莞在提起自己的包包时,总觉得比往日要沉。
——
山路不平,一路颠簸下来,三轮车驶出了小镇的入口。
乔莞瞥了眼渐渐远去的房子,车轱辘突然碾上了一块突起的石块,随着车身颠簸,她一个没坐稳扑进了傅天琅的怀里。
他稳稳的将她托住,垂眸瞧她的时候,眸色静如流水。
乔莞怔了怔,连忙退开,却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道呼唤。
“乔老三!”那是展飞的声音。
乔莞顺着车屁股往回看,果真看到他追逐的身影。
“停车!快停车!”
等到车子停妥,她赶紧一跃而下,朝他跑了过去。
“展飞,你怎么来了?”
展飞气喘吁吁的说:“我上学没看到你,一问才知道……你要走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乔莞抿抿唇,心想我昨天倒是想和你说,可你那颗心都跟着班花跑了,哪还管我的死活。
“不是还要上课吗?你赶紧回去吧。”
展飞眼里含着两泡泪:“就不能不走吗?”
也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怎么着,乔莞只觉得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乔莞摇摇头,想要伸手推他,却被他避开:“你赶紧回去吧,还在上课呢,怎么能随便跑出来,要是让你爸知道,又该打你了。”
展飞用力的搓搓眼,突然从脖子上取下一枚平安扣,二话不说便塞进她手里。
“给你。”
乔莞怔了下,她记得那是他奶奶的遗物,之前可宝贝了,连碰都不让碰,这会儿怎么可能给她?
“你好端端给我块玉做什么?我不要。”
展飞白着一张脸,吸吸鼻子似乎有些生气:“给你就要,啰嗦个什么劲。”
随后他不管不顾的推给她。
乔莞怔了下,垂着脑袋看了那枚平安扣半天,心想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可她到处找,身上除了一块刚才上车的时候捡来的鹅卵石,便什么也没有。
“我……把这个给你吧。”她将那枚跟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递给他。
展飞没有拒绝,宝贝似的攥进手心。
这时,乔妈的喊声在身后响起,乔莞连忙往回跑,边跑边叮嘱:“你快回去吧,我得走了,回头给你写信!”
随后乔莞“噌噌噌”的爬上车,车轱辘又转了起来,可没走多远,乔妈拧着眉毛头问:“你刚才一个人在那瞎嘀咕个啥?”
乔莞摸摸口袋里的平安扣,没弄明白她的意思,而当车子拐了个弯,她又一次回过头的时候,远处早已没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
这日,展爸刚把猪肉摊子摆出去便收到了一个噩耗,隔壁王嫂子冲他跑来,说:“展叔,快,快跟我去,阿飞出事了。”
展爸一听,脑子里便是“嗡”的一声响,连摊子都顾不上便跟着冲了出去。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儿子是上课上到一半突然从学校里跑出来的,跑得真叫个飞快,门卫拦都拦不住,可谁知这还没出镇门口,就出了事。
在路过一个装货的卡车时,也不知是带子没系好还是怎么着,好几个装满水果的纸箱掉了下来,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压在他的身上。
等人七手八脚的把人从一堆箱子里搬出来,展飞早已断了气。
而奇的是他原本戴在脖子上的平安扣不翼而飞,换来的是手心里多出的一颗,足足有鸡蛋大小的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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