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展飞每天都会在河边割草,如果回去没货交还会挨上一顿打,今天他好不容易割满了一箩筐,一回头就听到“噗通”的一声响,原来是乔家的三丫头掉河里去了。
他当时想也没想的就丢下箩筐往水里跳,可谁知人是捞上来了,他割好的猪草却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给偷走了。
“那咋办,我回去会挨阿爸揍的。”
乔莞拍去裙摆的泥土,瞧了眼河中的倒影,正在河边站着的,分明是个七八岁的女孩。
她摸摸自己的脸蛋,回头问道:
“你今年几岁?”
展飞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捡起一旁的镰刀,不太想搭理她:
“八岁。”
炎炎的夏日阳光格外猛烈,乔莞瞪大眼,只觉得一阵阵的晕眩。
展飞与她同年,那么她今年也是八岁。
“哎,你去哪?”她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裙子,叫住他。
“割草。”展飞头也不抬,他可不想回去挨打。
“我帮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乔莞这么说着,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展飞倒是没拒绝,分给她一把镰刀,两个孩童聚在草堆里,吭哧吭哧的工作。
乔莞家里也养猪,所以知道什么草能割,什么草不能割,而且都挑着鲜嫩的割,没多久箩筐里已经填满了一半。
偶尔她抬头瞥一眼不远处的男孩,看他黑黑瘦瘦的身形,目光突然有点深。
如果她没记错,展飞会在他十二岁那年死在后院的屋子里,而且死状极为诡异,双手被捆绑着吊在房梁上,身上穿着红色的花裙子,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
其实乔莞在上辈子与展飞的来往并不密切,顶多是迎面碰上几次,就是因为他的死状令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才对这个人留了点心。
她还记得在他死后几天,镇上一个神婆骂骂咧咧在他门口经过,说这个男孩被人拘了魂,是被拿去当小鬼养了,还说了一些恶毒,损阴德的话……
乔莞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是养小鬼,镇上的警察又迟迟破不了案,加上刘神婆平时又是疯疯癫癫的一个人,所以镇上也没人信她的话,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过去了。
只有展飞的死状,留在了乔莞的童年记忆里,直到她下到地府,有一天在桥边引魂,迎面碰上了一个茅山术士,听老鬼说他生前干了不少缺德事,其中多次拿活人炼魂,有违天道,所以不能投胎,只能进油锅里滚一滚,往后一辈子在地底下当苦役……
“看啥,你别偷懒啊!”
乔莞听到展飞的喊声,忙抬头应道:
“知道了。”
她收回目光,吭哧吭哧的把一箩筐的猪草割好,等回到家,已经是太阳落山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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