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柏崇看着旁边闷着脑袋的人儿,出言安慰。
一念抬眸,一双水漾的眸子往向偶像,小声说道:“其实孙老师说的问题我都知道,但是不知道怎么改进,我好像需要一位专业的老师。”
张玉芬说了好几次安排老师,每次都跟放屁一样,没有付诸行动。
柏崇轻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你就是缺少经验而已,多演演就好了。”
“柏老师,你的演技也是一天天练起来的吗?你演的第一部戏就得了奖,大家都说你是天生的演员。”
听她这么天真一问,他又是笑了,“这个世界上才没有天生的东西,顶多领悟力比一般人好一点。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天道酬勤才是真理。”
看着偶像严肃的表情,一念忍俊不禁,想到了那个刻苦学习的弟弟,他也总是把天道酬勤挂在嘴边,只是运气总是很背。
“希望能成为像柏老师这样优秀的演员。”
她幽幽地叹息一声,在心里暗自下决心。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拿到好角色的,好好把握。”
只当偶像是安慰自己,她不迭感谢。
回到宿舍,接到了笑颜的电话。
“一念啊,试戏的结果怎么样?是不是把许霜霜给比下去了?”
电话里的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一念颦眉,确定号码是自家闺蜜才没敢挂断。
“阿颜,你嗓子不舒服啊?说话怎么这么小小声。”
“那你到底把许霜霜比下去没嘛。”
“没有,那妖精玩手段。”
“我次……我真是,许霜霜可真厉害啊。”
“阿颜,你怎么了?说话娘声娘气的,怎么回事儿?这可不是你风格,想骂你就骂,别憋着,不难受吗?”
“小颜,你电话接完没有,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我知道了,马上就进去,一念啊,回头我再联系你,最近天气热,你注意身体啊,千万别中暑了。先挂了,拜拜。”
一念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懵了。
肖颜啥时候这么体贴人了,而且声音还软绵绵的,跟吃了药似的。
见鬼了。
千里之外的小屯村。
肖万树家的院子里,此时高高低低坐了十几二十号人。
黑压压的一片,尤其吓人。
肖颜假装接电话到院子外透透气,才两分钟不到,肖一珩就出来叫她。
“小颜,你电话接完没有,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肖一珩的脸上,那笑容比八月的向日葵还灿烂。
肖颜一记眼刀飞过去,冷不丁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把,“都怪你,谁让你跟来的,你不是下火车了吗?干嘛还要跟来,我被你害死了。”
“我还不是为了还你钱包嘛,我怕你钱包里有重要的东西,没见过做好事还被骂的。”肖一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再说,要不是本少爷聪明以你的名义买那些东西孝敬长辈,你肯定被骂了。”
肖颜无语,又想狠狠地揪他一把,却被躲开,“肖颜,你再这样粗鲁我就告诉大人了啊,让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治得你死死的。”
被威胁,她凌空挥了挥拳头。
冲动是魔鬼,回老家这件事,绝对是她人生道路上的一大黑点。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那天她接到家里大哥的电话,说母亲失足摔倒中风,在医院抢救,让她立刻回家。她想都没想,当即买了火车站票。
回家之后才知道,是母亲让大哥行骗的,目的是让她回家相亲。
本来事情就棘手,结果好死不死跟来个肖一珩,张嘴就说是她的在外面的男朋友,还到处献殷勤。
这下好了,三姑六婆都闻风而来,准备在她家院子里开审查大会呢。
里三层外三层坐着的,正是肖家的亲戚们。
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就连那襁褓里吃奶的小崽子都抱来了。
哎哟喂,大家怎么都这么闲。
肖颜欲哭无泪,哆嗦着往人群中央走,笑得比哭还难看。
中央是一条长凳,此时肖一珩正襟危坐,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家之主肖万树。
肖万树瞪了肖颜一眼,“杵在那里干啥,还不坐下。”
声如洪钟,将一家之主的地位烘托得高大威武。
肖颜双肩一颤,悄咪咪地入座。
“难怪你脾气那么火爆,原来是遗传你爸。”
肖一珩冷不丁在她耳边吐槽,就欺负她在长辈面前比小绵羊还温顺。
要说这次还真的是跟对了,没想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肖大侠怕家长,在家长面前那叫一个低眉顺眼,说话那叫一个小清新,半个脏字都不带。
死妮子倒是挺会装的。
肖颜抿唇,皮笑肉不笑,那警告的眼神,很显然在说‘一会儿你就死定了’。
肖一珩无所畏惧地耸肩,他才不怕呢,只要有长辈在,她比孙子还乖,他怕个毛啊。
“大家都在呢,你们两个瞎嘀咕什么呢!”
肖万树显然很不满意小辈在他跟前这么不懂规矩,开口就是训斥。
“爸,肖一珩他嘴抽筋。”
肖颜无辜地扁嘴,瞪了旁边坏事儿的男人一眼,脊背绷得笔直。
倒是那肖一珩,不仅不怕,还涎皮赖脸地望着老丈人卖笑,正声说道:“伯父,我在跟小颜说,您声如洪钟,要是在古代肯定是大将军,威风又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