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下了楼，直接拨打电话给老朱，手机足足响了好一下才听见老朱那恭敬的声音，“少爷？”

“把车开过来！”时澈丢下这句话，干脆利索地挂断电话。

大约五六分钟后，才见着车子开了过来，时澈原本心情就不好，老朱还这么磨磨蹭蹭的，眉宇间多了一份焦躁。

老朱从车子上下来，见着时澈的脸色，暗叫不好，连连道歉，“抱歉呀少爷，我来迟了。”

时澈眉头紧蹙，不耐地扫了老朱一眼，老朱明显是匆匆忙忙间从床-上起来的，衣服的扣子扣错了好几个，衣角都没有完全地扎进裤子里，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老朱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衣衫不整，尴尬一笑，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着一边解释着，“少爷不好意思，都怪我家那老太婆，我都说了不要睡了，非拉着我睡，说大晚上的少爷怎么可能还用车，刚才出来的时候，被念叨了一通，可啰嗦了，看看这不……让您见笑了。”

时澈听着老朱的话，神情微微一动，“你出来的时候，朱婶说什么了？”

老朱没有想到时澈忽然间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时澈一眼，时澈的表情竟出乎意料地有些认真，好像是真的想要知道他老婆和他说了些什么。

老朱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一字一字地实话实说了，“还能说些什么呀？来来去去不就是那么几句话，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呀？晚上出去开车要小心啊，早点回来之类的话，你知道，老太婆就是啰嗦，年轻的时候，可一点都不罗嗦，越老越啰嗦，天天念叨得我头都晕了。”

老朱这话看似抱怨，可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抱怨的成分，反而透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时澈看着老朱唇角扬起的微笑，眉宇间那抹愉悦，眼底慢慢地浮起一抹不知名的沉痛。

老朱和朱婶是夫妻，每次老朱夜里外出，朱婶总会唠叨他，老朱嘴里说着嫌弃，可内心不知道有多幸福。

而他……

他和凌初夏也是夫妻，可从来，无论他多晚回家，多晚出门，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从来不会过问一句，她对他，只有顺从，没有关心。

他垂了垂眼眸，掩去眼底那抹沉痛，淡淡开了口：“你和朱婶的感情真好。”

“哪里哪里，少爷您和少夫人，才是郎才女貌，天造……。”老朱习惯性地接口，可这话说到一半，他猛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当即就止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