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几分不由自主流露的欣喜和惊奇,作为当权者他是不相信神灵的那一派。但和每个朝代都封赏的有天师和高僧一样,他需要使用这种能约束民众的心灵工具。
因为他不信,妖云的事情没影响到他。因为他需要神灵,妖云的事情他没有忘记。
对鲁豫流露出刮目相看,皇帝欣然问道:“你给朕明白的说说。”鲁豫心花怒放。
他几十年里不算深涉入官场,但对官场黑幕有所了解。让冷捕头抢了功去,让尚书不待见,让柳至压制,他满心里不痛快,以为自己成天中暗招,这就将反手一击,不由得鲁豫谈笑风生。
躬身道:“回皇上,臣审出这事情后,依章程回刑部尚书,尚书大人说另行安排人去查看。臣不放心,打听得像是冷捕头又或者是别人连夜出京,臣认为应该即回皇上,臣就大胆进见。”
皇帝不知道鲁豫一番回话接二连三黑了刑部尚书和冷捕头,反而微笑:“你警醒。”
并不是说刑部尚书和冷捕头不警醒的意思,鲁豫也痛快地出一口恶气。假惺惺就来做好人:“回皇上,尚书大人和冷捕头也许是等到事情查明再来回话。”
皇上颔首,省悟过来鲁豫误会自己指责刑部尚书和冷捕头。这是两个他相信的人,但他没有解释。把鲁豫怎么审案问了一遍,鲁豫借机为林允文美言。
“臣听他说话有深浅,因为他与皇后娘娘宫中出符纸有关不敢放松。他一直喊冤枉,说他有大神通,说大神通从不诅咒人,臣要他拿出证据,他就把这事情供出。”
与皇后有关,皇帝有些懒得听。自己的这位中宫,除去生下太子以外就没有别的好处。最近又把太上皇得罪,太上皇命加寿辅佐太后管理宫务,加寿哪里会辅佐?这是太上皇让加寿学习才是。
可见太上皇对皇后有多失望,这是放弃皇后,把心思放到下一任皇后身上。
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疼爱加寿,或者是看着太后,这是对皇后的强烈不满,转而担心下一任皇后加寿也不称职,把她从小就抓起来。
皇帝对皇后的态度现在就是好好呆在她的宫院里,有太子在,她就当一个虚位的中宫吧,鲁豫又把她扯出来说。
与宫闱有关的事情,封口为上。鲁豫虽然有借着林允文拿皇后事情做文章的心,奈何皇帝不想再翻出来。大天教不是正宗教派,卖符纸是他们的赚钱手段。去的又很多是女眷,给的钱多写张诅咒符纸骗个银子花花这肯定有。
皇帝就沉下脸:“这是花言巧语,就算他没有写,他的徒弟们也一定写过。鲁侍郎,你在刑部任职,你查查看去,别人的口供上面一定有。”
鲁豫听出语气不好,身子矮了半边。小心翼翼拿话试探着:“大天教的案子以前是柳至过问,口供是他审出来的……”
皇帝直接不悦,斥责道:“柳至办事我知道,你办案子是初次,你要常和他请教才是。”
鲁豫垂下头,今天在皇帝心里扳不倒柳至,就到此为止。他还有一件事情,跪了下来:“臣忠心不二,近来因办案让宫人攀扯,惹得太后不悦,要拿臣问罪。臣请皇上给臣将功赎过的机会,容臣再次立功再次补过。”
说得这么可怜,鲁豫也没有办法。他去过大理寺,才知道厉害。审问他的人官职都比他小,但脸黑得跟炭头似的,口气犀利又像能活吃了人,鲁豫生生受一回惊吓,在刚才进宫的时候想出这样一番话。
他把这一宝押在林允文身上,也因为见到冷捕头偷听和连夜出京知道这事情不小,功劳就会高,借这个机会不博什么时候博。
皇帝正要和他说这件事情,见到他自己说出来,稍稍缓和口吻:“这里面有太后什么事情?是你做事太不谨慎!几十个宫人闹到宗人府,说你教唆他们诬陷太后,太上皇刚病好,你想把太后也气病吗?”
鲁豫吓得打个寒噤,这就更知道太后不是好指责的,皇帝又余怒未息地道:“朕都快让你气病,本打算明天叫你来说,你既然在这里,现在就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给柳至吧。”
在皇帝来看,鲁豫做事还是个不着调。从他起用林公孙那种出卖旧主的人,皇帝就不能把他放在苏先袁训柳至队伍里。那林公孙呢,结怨太多,还短命的让自家亲戚给戳死。
一个人都看不住,皇帝没法子高看鲁豫。而且鲁豫在这里说他得罪的是太后,是他身为驸马也不知道内宫的事。
这是宗人府里的四皇叔告到太上皇那里,说什么人都敢跑来乱查。皇帝为此还把四皇叔叫来,和他生一出子气,怪他不应该在太上皇刚好就去气他,四皇叔唯唯诺诺听完出去。
但太上皇生气了,让大理寺接的这事,这里太后没并有出声。
皇帝想想皇后柳氏把太后得罪,但柳至为人公私分明。柳家闹事,皇帝自有一帮子人暗查,里面和柳至不相干,皇帝看重的还是柳至,忠心比鲁豫早,办事比鲁豫靠谱,这事情还是交给柳至的好。
皇帝也有一种心思,就是交给柳至早就结案。放到鲁豫手里,这就没完没了。看在他信心满满,把妖云的事情弄清楚,皇帝勉强能接受。
这些心思鲁豫哪里知道,强烈的不服把他撑得满满的,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出来那句话,皇帝纯孝,他这会儿想了起来。
这就眼前不能不服,但又不能全盘答应,把林允文这有神通的人拱手出让给柳至。
鲁豫连连叩头:“臣知错,但请皇上开恩,这案子一直在臣手上,臣遵皇上的话,也就便跟柳侍郎学学,再说那林允文他也许认人…。”
胡诌着,皇帝也懒得计较。已经训斥过他,他还是个半夜想到忠君进宫,在侍郎位置上也是要学上一学,皇帝略点一点头:“那就还你们两个办吧,有事情你多问柳至。”
鲁豫含羞带愧答应,没有话就辞出来。上马后对暗夜长空,心里那个不服气,可以冲到天上去。
他暂时隐忍,对林允文的期望更多,要和柳至分庭抗礼的心也更重。回家去本不想进内宅,怕三长公主就他去大理寺的事情多话。但三长公主作为妻子担心他,守在书房里面等到他,和他一通大吵,让他不要再得罪太后,鲁豫气得吼出一嗓子:“你们都打算纵出个吕后吗?”
三长公主害怕这话,让他不要说,对着他恨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气回房。
……
九月里菊香满地,西风吹得枫叶儿红,宝珠收到郡王妃的来信,里面把执瑜执璞祭拜时的小大人气派说出十分的好,满纸上都是身为姑母的骄傲。
宝珠脑海里顿时出现两个素衣着的小小子,胖墩墩的哭着,当母亲的还真猜不准那模样。
袁家的孩子全是随性随意的长大,是规劝教育不是责骂,孩子们痛哭的时候不多。
想不准确,宝珠就把信翻来覆去多看几遍,坐在她膝前两侧的称心如意眼巴巴看着。
宝珠嫣然:“称心,执瑜好着呢。你姑母说他还给你办了礼物。”称心长长的出一口气,稚气面庞扮着沉稳:“这我就放心了,母亲请去信,说我多谢他。”
“如意,执璞在姑母那里还提起你,说你爱吃干菜包子,你不在,他代你吃了一大盘。”宝珠又转向二儿媳。
如意笑靥如花:“执璞吃了,就同我吃一样。我吃了这么些包子,就不再生父亲的气。”
两个孩子也想和执瑜执璞一起上路,袁训宝珠答应,但连渊和尚栋不答应,怕孩子们太小,这趟出门太远。称心如意对着父母亲噘了这些天的小嘴,连夫人尚夫人当成笑话告诉宝珠,宝珠从中劝解,称心如意见到婆婆知道,对她倾诉一番,今天就有这句话出来。
她们要是大姑娘,宝珠就要说说她们。但四周岁,稚气在小面庞上浓得化不开,两个粉嫩小花苞的,宝珠疼还来不及,她舍不得说。
就打算夸夸不再生气,袁训尚栋从外面兴冲冲进来。称心起来叫声尚叔叔,如意起来叫人,宝珠起身奇怪:“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看向尚栋:“又给我们办出来稀奇的好玩意儿?”
袁训尚栋一起大笑:“好玩,所以带回来给你们一起玩。”袁训甚至挤眼睛:“带着孩子们快到园子里来,跟老冷不容易借出来的,他往宫里回话去了,说分一部分给我们耍耍。”
和尚栋转身就要先走,“父亲,”如意甜甜的叫住他。尚栋故意大吃一惊:“哎哟,乖女儿今天不和父亲生气了?笑得这么甜。”
如意更笑盈盈:“执璞代我吃了一大盘干菜包子,我不再和父亲生气。”尚栋大笑出来:“好,”对女儿坏笑:“请你婆婆写信告诉执璞,代我多喝酒,让我也喜欢喜欢。”如意扁起嘴儿:“执璞不会喝酒。”尚栋大乐:“那还继续多吃东西吧。”
宝珠把信给袁训,袁训说先看热闹回来看信。和尚栋有说有笑往门外走,有如意这小插曲出来,尚栋和袁训玩笑:“真不容易,我女儿今天喜欢。”
袁训笑回:“谁让你不答应孩子们过去?”尚栋道:“这不是姑娘小,心疼她,”
后面如意又接上话:“父亲说的不占理儿,回乡祭祖,我怎么能不去?”称心帮着她:“就是,祭祖呢,我们不去怎么行?”
尚栋缩脑袋回身干笑:“父亲错了,父亲早就知道错了,下回一定答应。”
勾起袁训肩膀加快步子,把宝珠婆媳甩开一段路,尚栋装模作样擦冷汗:“亲家母把我女儿教的太好,如今说起话来道理占得十足。”袁训把媳妇的话原样学来接着笑话他:“别说两个媳妇不乐意,我心里也不平。回乡祭祖,祭祖你知道吗?”
尚栋给他一拳。
很快,香姐儿和加福萧战也到。见摆开十几个铁笼子,里面是些没见过的小鸟。
袁训和尚栋展开手心,各有一个小哨子。萧战过来讨要:“岳父先给我和加福玩。”
“等演示完给你玩。”袁训说过,对尚栋点一点头,袁训先吹响。随着哨音,有一个笼子里的小鸟振动翅膀,发出一阵怪音。尚栋接着吹,另一个笼子里的小鸟振动翅膀,发出另一阵怪音。
宝珠睁大眼睛:“这,这不是梵音吗?”
……
“皇上请听。”冷捕头在宫里也正在演示。鸟太多,翅膀振动的声音整齐划一,一个音节就出来。
一大堆鸟随着哨音有前有后的动翅膀,整齐的音调就出来。隐隐的有大悲咒出来。
皇帝紧抿起嘴,听完面上似怒有忧:“谁是幕后主使?”冷捕头回道:“训鸟的人臣业已抓来,是个哑巴,也不会写字。”
皇帝眸中透出寒光,想来辛苦训练而成,总不会只为福王和定边郡王用上一回。
……
萧战握着哨子在前面跑,香姐儿称心如意在后面追:“该给我们玩了,”
萧战奔跑中不忘记回身扮鬼脸儿:“不给,谁让你们来抢。”撒丫子狂奔,准备把追兵全甩开,单独和加福玩时,前面过来一个大人,小王爷收势不住,一头撞到他身上。
“老冷,”袁训和尚栋招呼,萧战一溜烟儿跑了,冷捕头那面色不大好看。
袁训道:“让撞狠了吧?战哥儿是个淘气鬼,等会儿我骂他。”冷捕头干笑:“啊哈,与他没关系。”
尚栋没多想,兴高采烈道:“你来得正好,这是谁弄出来的,他能驯黑熊吗?能驯大象吗?宫里有又进贡上来的十对大象,正缺少驯象的能手,跑来问我,我说你做个东西找我也罢了,训兽找我,这不是问错了人?”
冷捕头翻个白眼:“让他去找鲁侍郎。”没好气的劲头让尚栋也起疑惑:“你怎么了?他又怎么了?”
“让抢功了。”追问半天,冷捕头说出来。
很快,酒菜在园子里摆好,袁训等三人入座。掂起酒杯,冷捕头骂上一句:“姓鲁的真不是好东西!我喝风饮露忙活一夜,送到皇上面前,皇上说鲁侍郎早就来报给我,他把事情交给你,也算是识人。我……”
想呸一口,接的是皇帝的话,冷捕头忍气吞声状,用酒把涌到嗓子眼里的气压下去。
袁训给他满上,尚栋瞅瞅他们两个:“我从小就觉得鲁驸马怪性子,你们说呢?”
袁训还没有回话,冷捕头抢先道:“怪不怪的还是小事情,如今他要当佞臣。”
袁训和尚栋瞪大眼,冷捕头冷笑:“不知他昨天夜里进宫和皇上说的什么话,把这揭露妖云的功劳全算在林允文身上,把林允文吹的活似第一代张天师下凡,如今把他放了。”
袁训拧起眉头,大天教总是拿女儿们的福气说话,袁训在和柳至没有生分之前知会过柳至,冷捕头也知道。没有鲁豫横插一杠子进来,林允文早就在柳至和冷捕头手下毙命。现在又放出来?袁训不能安心。
尚栋也皱眉:“这算是个什么事情。”前太子党全是凭能耐出头,对于拿神佛说话的人兴趣缺缺。
尚栋甚至道:“鲁驸马不是把这神骗子当成宝了吧?”冷捕头继续冷笑:“你慢慢看下去吧。”
酒散以后,袁训回房看信,把冷捕头的话告诉宝珠。宝珠明眸眯起来,面色生出不悦。
……
加寿忽然就忙碌起来,一天的钟点儿在太上皇病的时候就分为两段,现在还是那样。
起五更去太子府上,在太子殿试后也不作更改,是太后袁训和宝珠想到起五更是太子以后上朝的时辰,让加寿如果能习惯,还是这时候起床。
去到,先睡会儿。起来看早饭料理家务,上午董大学士或是老侯来讲书,到午饭前结束。
和太子用过午饭,往宫里来,坐在太后身边听她管理宫务,晚上做留下来的功课。
就这样的紧,她还是每天煮汤。给皇后送去,给瑞庆殿下送去。一个是装相,一个是真心的体贴。
太上皇和太后对于加寿装相认为是得体,得体这东西,在有些人眼里就叫虚伪。但纵观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这种时候。说虚伪的人不过是没照见自己。
对于加寿发自内心的去看瑞庆殿下,太上皇和太后说加寿懂事。德妃梁氏,贤妃张氏和端妃赵氏陪着太后管宫务,跟着附合一通不算,还在宫里宣扬。
这位同公主,甚至比一般的公主还要得宠的加寿姑娘,好似宫里的一个传说,永远是高人一等。
公主们,是她的陪伴。
就像今天,是万春和宜城公主两个坐在加寿身边,和她一起听太后教导。
万春和宜城公主母妃出身不高,是和加寿总在一起玩,就总在太后面前晃,自然比受冷落好些,能陪加寿听宫务,她们的母妃感激泣零。
德妃梁氏微微地笑,太后为加寿拉拢人缘儿呢。德妃、贤妃和端妃都乐于见到,把皇后一里一里的比下去,是她们开心的事情。
太后说完,和蔼地交待:“就是这样,都记住了?”加寿点小脑袋,万春和宜城公主也点小脑袋。
宫人们给太后送上茶水,也给小公主们送上,说的听的都是半天没吃茶。刚接到手里,任保进来回话:“回太后,驸马鲁豫向皇上举荐一位仙人,说他有大神通,皇上命他作法,把一件难事情交给他看结局。”
太后对鲁豫的名字没放心上,现在是太上皇不答应他,不是自己。听说大理寺把他叫去审问,太后想可以收收心了吧,当然他不收心也怎么不了太后,太后看在三长公主份上,有事情只和长公主说话,教训驸马是太上皇的事情。
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仙人,有什么大神通?”
“说起来太后您还记得不记得?有个大天教,与皇后娘娘宫里的符纸案有关,”
太后有些专注,德妃等用上心思。
“他们的教主叫林允文,昨天把妖云疑案解决,皇上喜悦,鲁豫驸马说他能掐会算,是他的功劳,请皇上为他表功,”
太后听到这里,向德妃等人莞尔:“这真没有道理,京里不是有天师府吗?应该先去问过天师才是。”
德妃等人都精明,都能看到这林允文要是得势,对皇后娘娘有利。德妃含笑:“鲁驸马这算糊涂吧?难道他以后当官断案,全要去求这大天教?”
贤妃抿唇而笑:“依我看,这大天教就是一灾星。以前的六宫总太监柳总管,不就是死了?”
端妃笑得肩头微颤,怕在太后面前失仪,拿帕子掩住红唇,也要说上一句:“听说妖人都有三分妖法,鲁驸马不是中了妖法吧?”
加寿三个人陪着嘿嘿。
任保跟在里面凑趣:“太后和娘娘们说的是,奴才我可不要去他的大天教,太上皇和太后千秋万代,奴才我还要多活几年好好侍候哩。”
太后笑骂贫嘴,又问他:“皇上把什么为难事情交给他看结局?”任保一听就笑了:“回太后,皇上说边城暂宁,但军中不宁,梁山王爷和郡王们争执不下,让大天教主用通天法眼看上一看,几时可得安宁?”
太后笑了,德妃三个人也笑了。
任保出于规避,当着太后没有明说是陈留郡王和梁山王萧观争兵权。陈留郡王是太后的侄女婿,他在和太后的亲戚关系过了明路,梁山老王返回京城后,就和萧观过不去。
在太后来看这是应当应份。一人得意,鸡犬还跟着升天,何况是她嫡亲的侄女婿。现放着太后在,没有几件娇宠的事情办办,岂不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真的犯国法,太后也不会喜欢。但陈留郡王是成名的名将,萧观却年青,所谓客大压主,郡王这时候欺负欺负王爷,也是显摆我有太后,也没有要把梁山王踹在脚底下,就是权利多些,世上本就是热闹的,太后没有责怪。
得势的人都有几分得意不是?很少有人幸免,太后就笑。
德妃三个人是郡王的亲家,听到他争兵权,他在军中权势更高,只会对自己的孩子们有利,德妃三个人也笑。
有以上的理由,太后和德妃就明白皇帝此时并不相信林允文,把个军国大事给他看结局,也有看不好就发难的意思。皇帝让重臣们商议都拿不出调解的好主意,他大天教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