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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大大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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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在哪里?要不要紧,宝珠以后可怎么办?”

问得杜氏恼怒上来,把手中帕子打在余伯南满面关切上面,恨声道:“要你关心!”一怒回房。余伯南不理她,原地垂首,脚步更似灌铅般重。

他应该去安慰宝珠,但他不愿意见他,看到他就想再打一回,但现在他受了伤,一定颇重,杜氏才说不如自己,定然是落下残疾,定然……可不去看视,宝珠该哭得多伤心?宝珠还在月子里,月子里不能哭……

府尹大人傻乎乎长叹息,一声难过似一声。

…。

“不要,我不要……。哇哇哇哇,”香姐儿惊天动地的哭着,全然不管初次见面的父亲有多尴尬。

跟随袁训回来,也来看孩子的蒋德关安退到房门外面去笑,肩头颤抖不能自己。

房内,正穿衣裳起来的宝珠笑得伏在床上这就不想起来。

外间,袁夫人也笑得手发软,还要强撑着来哄香姐儿。

“乖乖儿,这个是父亲,快不要乱说话。”

香姐儿对袁训再看看,愈发哭得厉害。软软带足奶味儿,勾得当父亲的疼爱不已的小嗓音愈发的要说:“不要这个,不要父亲……哇哇……要玉树临风的父亲……”

这个父亲太丑,属于不好看那种,香姐儿只要好看的,所以不要他。

袁训啼笑皆非,听着女儿一声一声的哭。

“我要傅粉施朱的父亲,”

“哇哇!我要风流自赏的父亲,”

“我要一表人才的父亲,哇哇!”

小面庞上挂满泪,哗啦哗啦往下流。袁训在这哭声中无奈,向母亲问道:“这一定是宝珠教出来的?这些话……”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责备才好。

当父亲的最引以为傲的事,就是一心一意,房中无妾,能效仿父母亲情意。在今天让女儿涂了个满身黑。

一表人才?这话教得好。

风流自赏?有过吗?

傅粉施朱?这话出自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再说为父是个男人,怎么能傅粉还施朱?

见女儿小手摆着往下打,把她“不要不要”的心思用语言动作一起表达。这样子实在讨喜,但当父亲的再也伸不出手去抱她,只原地干看着。

有心陪个笑脸儿,哄女儿喜欢喜欢。却才咧嘴,那黑瘦面上伤痕更重,更把香姐儿吓得骇然大哭:“哇,还我父亲,还我父亲,”

泪眼儿有点儿凶样子出来,像是她的好父亲,那傅粉施朱的那个,是让面前这个父亲挤兑走的。

袁夫人也忍不住了,大笑出声,接过孙女儿在怀里哄着,香姐儿委屈莫明蹭着她,袁夫人不忍责备,她还小,跟着哥哥们学会说这些话,而当哥哥的是跟着老侯开玩笑的时候学会的,这怪哪个是呢?

又怕儿子不喜欢,笑命他:“去看宝珠,去看福姐儿,福姐儿是好孩子。”袁训对着母亲悻悻:“这不是想你们,想早些看到母亲宝珠和孩子们。这就赶着来的,”手在面上抚着:“我还洗了脸擦了牙的,”

面上那伤又冒出血,就是袁将军洗脸太用力,想把黑脸洗干净些,太用力弄破血痂才是这样。

盔甲上有灰,这不能避免。腿上有泥,这是奔马中激上去的。着急见家人,就没注意。结果呢,满心呢想来疼爱孩子们,却先让香姐儿嫌弃一通。

没办法,进来看宝珠。宝珠见到他,“哈哈,”又是一通大笑。让袁训抱到怀里,奶妈带着丫头们急忙回避,袁训却不是要亲热,提起拳头,装着恶狠狠:“是你教的不是?你这小坏蛋!趁我不在家,这般的欺负我?”

“哈哈……”宝珠一时笑得不能回话,心里转悠着香姐儿的说词。勉强能说时,又忍笑学一遍:“傅粉施朱,哈哈,你应该再站面前听听,她还会说风流倜傥,夜郎自大,哈哈…。”宝珠就快要捶床。

月子还没有做完,宝珠又肥又白,跟个新蒸出来的肥白馒头似的,让人见到就想咬一口揉一把。袁训就咬上,在那晕红面颊上留下一个牙痕,还不满足,把自己的黑脸蹭上去,边蹭边笑:“让你嫌弃我,你敢嫌弃我,还敢不敢了?”

没几下子,揉得夫妻都情动上来。宝珠不再笑,有了低低的喘息声。袁训也不再乱动,面庞贴住宝珠面庞,悠悠柔声:“小呆,你辛苦了不是?”

“辛苦,又怎比得上你辛苦?”宝珠在他怀里陶醉,微闭上双眸。

这一刻,天崩地陷也不管,全然的沉浸在他的怀抱里,闻着久违的他的味道,辛苦劳累全都消却。

而袁训呢,思念情动,感谢妻子操持情动,又有“好孩子”情动,这孩子太好了,好得不到两周岁会说许多成语,虽然把父亲贬低到地底下去,也让当父亲的对妻子情动,又久旷……就更情动。

抱着不肯松手,揉的越来越重。他是进来算帐的,想的是见到宝珠问候几句,就没有去盔甲。冰凉的把宝珠渥在怀里,盔甲都渥温时才想起来。

歉疚的要松开手:“哎呀,冰到你了,看我,只顾着想你去了。”进来就是熊抱,当事人自己都想不到。

宝珠娇滴滴仰面,抓住丈夫的手不肯松开:“人家穿着小袄呢,再说,也早不冷了不是?”两个人眸子一对上,又再次胶着不肯分开。

黑眸对上黑眸,像磁石撞在一处,紧紧的粘牢住。直到卫氏小心翼翼的话过来:“小爷,福姐儿来了。”

福姐儿养在祖母房里,才刚吃奶,这才抱过来。

袁训和宝珠一惊,相顾失笑。低低的,袁训道:“让妈妈看笑话了不是?”知道卫氏是防着自己这会儿和宝珠亲热,袁训嘻嘻放下宝珠,又悄声道:“我抽空儿来家看看,明儿就走呢,你告诉她不用担心,”

向那粉面上一吻,希冀地道:“再回来,你也就出了月子,”坏笑浮出:“那就我想怎样,就由着我怎样了。”

宝珠嘤咛一声,娇羞满面。恋恋不舍,不愿意袁训走开,把手放到他大手里,磨着粗糙的茧子,勾住他的手指。

“我去看过舅父就回来,再就一直陪你到晚上可好不好?”袁训轻哄着她。宝珠再像大馒头,在一心一意的丈夫眼里也是那绝美的人,她不撒娇,袁训都不愿意离开,何况是这会儿宝珠娇的像那玉栏井中花。

“怎么会呢?”宝珠嘟起嘴儿。忽然又眸光流连上来,像着丈夫面上深情望去。这眸光滟滟像隔不断的千尺素,抽不完的机上丝,似系住当丈夫的,又似随同一起离去,同行并进般。

袁训不由自主的,含情脉脉更浓。嗓音更柔得如春江水,以手指轻拂宝珠秀发,悄问:“又怎么了?有什么只管告诉我?”

“没什么,”宝珠恋恋不舍地把丈夫面容无处不看到,才低下脸儿回话:“怕你不能一直陪我,家里来了葛通夫人,又有舅祖父和伯父们在,韩亲家三老爷也在…。你去忙吧,只是在这里,我更不愿意你走。”

耳边浓发让手指梳理着,轻柔嗓音抚在耳边:“会有陪你的时候,放心吧。”又是一吻,印在宝珠额角,夫妻都带着眷恋,一个人伏在枕上扮小小离别的委屈,一个人快步出来。

走慢点儿,怕自己出不来。

卫氏等人都不敢进去,又担足心。见袁训神采弈弈出来,从袁夫人开始都放开心,喜笑颜开请袁训看福姐儿。

抱住在手上,袁训心里乐开了花。连连夸赞道:“好孩子,这个孩子好!”趁机,对还伏在祖母怀里的香姐儿瞅瞅。

那意思,你不要父亲,看看,母亲又给父亲生下一个好的,活脱脱的像你母亲,父亲以后只多疼她,看你怎么办呢?

香姐儿从他出来,就大气儿也不敢喘的盯住,十分的防备他再要抱自己。见到眸光过来,急急忙忙地瞪住,小手都快要扎起来,那架势如临大敌。

袁训忍俊不禁,颇觉得像加寿小时候撵鸡模样。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把福姐儿抱了又抱,还给卫氏。

“我去看舅父,”就要往外走。袁夫人叫住他:“不换衣裳吗?”袁训笑道:“我是急着回来的,自然还是这模样儿去看舅父,舅父才喜欢。”袁夫人觉得有理,又由香姐儿对儿子抱歉,赶在儿子出门前,把孙女儿再哄上一句:“父亲是很俊的,以前生得俊呢,就跟你似的,越长越俊。”

袁训就捧场的停一停。

本想见到香姐儿一个不哭的脸儿也好,却没想到他的女儿太聪明了,接上祖母的话就伶俐地道:“长俊了,来的哟。”

她的父亲是探花,一听就知道女儿的本意,现在不俊,你走吧。

袁训大笑出门,袁夫人哭笑不得:“这孩子,你父母亲全不是爱耍嘴的人,你这点儿贫嘴随谁呢?”

忠婆笑了:“夫人不要往别人身上寻,只看自身就是。”这是袁夫人的自幼奶妈,袁夫人张口结舌:“我,同她是一个模样?”

忠婆眯着眼点头:“可不是吗?您小时候三岁就会念好些诗,还会做一道赏花的诗,是什么来着,”

袁夫人好笑:“不用念了,那不叫诗。”

“我想起来了,您三岁的时候,和老国公去看花,说这花真好看,老国公夸您说得好,您第二句是看着我喜欢,老国公说押得上韵,当时封您一个才女的名头儿,您倒不记得了不成?”

袁夫人大乐:“这诗如今说是我做的,我这脸上倒下不来。”说笑中,就把香姐儿更疼到心里。搂着她亲亲,哄着她去玩了。

袁训这个时候已到隔壁府中。

……

大同才结束战乱没几天,城门进来的时候,外面地上干血迹犹能见到。城内街道,也有打斗痕迹,正在修整。战乱过大多这模样,也就更对比出辅国公府还有一角宁静的天地。

低矮绿色灌木修剪得整齐,常青树木高大浓荫。这地方对袁训来说算陌生,是他打小儿就回避不肯来的地方。

如果说他回家以前想的全是孩子们母亲和宝珠,这几步的功夫上,难免要把国公夫人想起。上一次见还是在大同过年节,过府里吃饭,所以见到。掐指算算也有时日。当时还是不理会她,国公夫人也不敢上前来见,但今天不同了。

袁训几乎没有心理障碍,他的舅父在哪里,他就去哪里见。旁边是什么人侍候,他全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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