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跟上来,她一手扯住我的手臂,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她开口说道:“有一些东西需要你看看,等你看完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了。”
“你别拉拉扯扯的,嘴巴说就行了。”我停下脚步,紧紧的皱着眉头说道。
面上淡定如水,其实心里却早已经万马奔腾了。
欧阳松手,满脸无奈,然后,嘴巴嘀咕了下:“真怀疑你是不是在这里关得太久了,连脑子都关傻了。”
那一瞬间,我稳定的情绪,突然间就找到了缺口,一手抓住欧阳的手,紧紧的捏住,目光狠厉,看着她的时候,已经是分不清是什么方位了,只知道自己处于崩溃的边缘:“你他妈的脑子才傻,你也知道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你们说我杀了人,就把我关起来,连请律师的权利都没有,你试下被人冤枉白白坐牢,我看你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了就疯了……”
一年多了,我从来没有发过狂,一直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正常了。
哪会有人像我这样被关起来,却当没事一样。
哪会有人像我这样,把那个不见天日的暗室,当成了自己的家,若无其事的生活着。
倘若说,那个暗室比监狱里唯一的好处那就是,不用面对来自五湖四海的犯罪份子,起码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其余的,比监狱里的生活还要差上几百倍。你见过吃喝拉撒都在一间三米不到的暗室里的吗?一年到头来,没有见过太阳,月亮,外头的空气是如何的,我都记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顿时间,我仰起头,大笑出声。
其实我心里苦得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自己表面上所伪装的坚强,全然被瓦解。
我怕我会哭。
我想哭,但是,我不能哭。
总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然后发誓,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欧阳整个人楞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她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
许久,我才止住笑容,情绪稳定了下来,一脸认真的说:“要我看什么东西?我每天都在迫不及待的想出去……”
“你先去收拾下自己的形象,待会在说。”欧阳回神,面色恢复如常。
紧接着,我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里,里面就像酒店差不多,欧阳扔给我一套衣服,然后出去了。
我把胡子,头发,全部打理好,愉快的洗了个澡后,穿好衣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禁笑了。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你们等着我。
十分钟后,欧阳把一个黑色袋子扔给了我,说:“戴上吧,我们要出去了。”
我知道这是规矩,他们神秘如同鬼神,如同幽灵存在,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的窝点。
到外面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晚上了,外头的行人慢慢的变多了,我看了下四周围,这里是十字路口。
我猛的吸了一口气,心里说道,终于出来了。
整整是一年零八天,我清楚的记得我从医院被走的那天,而今天,却已经是一年后了。
时间远比想象中的要过得快,我以为,外头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另一个模样了,然而,却也没有多大变化。
物是人非。
当初那股劲儿,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小子,不再是看到路边的乞丐,会扔钱过去,不再是看到穿着低胸的女人,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要说,这一年来,我学会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只不过是看透了世间本质,整个人里里外外的变得更淡定了。
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他打开车窗,冲着欧阳说道:“欧专员,飞机已经准备好了,赶紧上车。”
上车后,车子沿着公路开了十来分钟后直接使进了一座大厦前就停下车。
我们三个人走进大厦,大厦一楼是商场,走进电梯后,上到59层后,出了电梯后,上了一层楼梯后,走出天台。
一架直升机停在了宽大的天台上,显得如此的雄伟壮观。
我这没坐过飞机的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到直升机,心情掩饰不住的欣喜,欧阳瞥了我一眼,面露不屑。
于是,我收起了自己的心情,心里将这女人给骂了起来,瞧不起人是吧,总有一天,你会吃亏在我手上的,我早就看不惯这女人了,心里十分的想弄死她,可那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还没有那样做,起码,我目标还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坐上直升机的时候,我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之中,也没有理会他们。
这是要去哪里?
我知道这是在北京。
他们发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们一直认为是我杀了唐光泽以及所有的人,如今却否定了这个说法。
看来他们发现的东西,肯定非常重要。
心里猜测着,什么样的事情能粉碎我的嫌疑呢?让那个女人否定我没有杀人。
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看来,只能看到的时候,才知道。
飞机下,整个北京市都敛入眼底,那种美丽的风景,而我,一点儿也没有心情欣赏。
越是风平浪静,我就越是觉得前面正有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我。
不是我敏感,而是心里警惕性在高度的集中。
一路上,我没有问飞机开去哪里,然而,欧阳却自己在解说了:“前一个星期,我们收到了线员的情报,今晚在澳门有一场拍卖会,我们的目标是最后一件压轴品,那件物品,一百年前是从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