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问了人,才清楚,小沟渠全是用石头铺着的,就连沟底也是,深一米,宽一米,碰上台风天都不怕。每当大雨过后,家家户户都会挖开上面铺着的石头,将沟捅一捅,以防止被堵塞住。
听到这些话,杜伊不由的点点头。家家户户都这样,又连在一起,这无异于现代的下水道。关键是人家这下水道还家家户户定期的清理一下。
等到了解了这些,就来到船便。看着一个个面色憔悴的人,忍不住大吃一惊:“紫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夫人,这船的排水系统不好。雨太大,雨水的累积速度比排出去的快,没办法,只能用人力。”
杜伊愣住了,那排水的地方直接挖大,回头这镇上直接找人补上不就可以了吗?这可是滨海镇,这里的百姓,对于船只应该也比较熟悉,找人补好,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不过现在都这样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这是我的疏忽,辛苦大家了!”
疲惫了两天的人,听到这话,心里都觉得,值得了。王妃能够理解他们,比什么都好。
“接下来几天,不会有雨了,大家好好休息几天。蔷薇海棠你们两天看看船上缺什么,随紫丁一起去镇上买回来。”
“是,少夫人!”
杜伊仔细检查了一遍船,尽管被泡过,但好在他们人力排水及时,也没出什么大问题。这次,还真是辛苦他们了。
朝城紫月钱庄里,迅影正汇报道:“爷,六王爷在这里隐藏有军队,在距离不远处的山坳中!”
“大约有多少人,可知道?”得到自己要的消息,紫弈城的心越发往下沉。
之前他让迅影派人潜入紫奕枫的各个大小军队中,就是暗中瓦解这些人,顺便干掉某些人,用自己的人替代进去。原本都进行的还算顺利,自从紫奕枫的双腿好了以后,事情进展就受阻了。
因这事已经引起了紫奕枫的警惕,他便下令让人先停止行动。然而前后还没多长时间,就得知朝城这边有异动,特别还是蓝海国的人进入了紫月国,还都找不到人影。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想到,紫奕枫的胆子会这样的大。在这朝城之地,居然敢屯兵,莫非是想借着蓝海国之手,与他的军队,对紫月国驻守在这朝城的军队两面夹攻不成?若真是这样,那休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还没得到确切的回信,依属下初步估计,应该不少于三万!”紫月国才七十万人口,十二座大城池,不,是十三座。这些城池的各大军队加起来,大约也就十几万兵力。紫奕枫倒是生猛,就单单这么一座朝城,动用了这么多的兵力,真是好大的手笔。
“三万吗?”紫弈城的眼眸暗了暗。他在算,这些人,紫奕枫是怎么养起来。特别是这一两年,都没有人给他提供资金。哪怕现在不作战,三万人口,一人一天所消耗的,往少了说半斤米,两天一斤,一个月十五斤,三万人口就需要四十几万斤米。
用石来统计的话,一个月光是粮食就得用四千来石,这两年下来,救得九、十万石,这还都是往少了说。除了吃食外,还得有军饷,那些士兵,哪怕这两年发两套军衣,都得用不少得银两。那这些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属下目测,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些人都是养在山坳中,之前并没有发现。若不是爷觉得不对劲,属下令人详细追查,只怕也不知道!”
紫弈城的想法,同时是迅影所想的。自家爷信任他,紫月国大小情报网掌握在他的手中。如果不是爷发觉不对劲,只怕他都没往这边想过。
“让那边的人先按兵不动,免得引发人的怀疑。你去查查,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征来的,另外养这么多的人在这,到底是谁在帮忙掩护,亦或者说,到底是何人在帮他养着这么多的人?”
紫弈城话是这么说,现在却忍不住往蓝海国想去。若是蓝海国的皇室插手了这事,那就棘手了。会和那个二皇子百里稀墨有关系吗?自小就是蓝海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若是有机会,他倒是想会一会。
“爷是否要去问问展烈?”之前因为李荣生的事情,迅影和展烈有过接触,他觉得展烈不错。像这样的事情,私底下找展烈应该是错不了的。一来,他是这地方的主簿,由他按中调查,要比他们方便上许多。二来,这正好也可以考察一下展烈的品性。
等紫奕枫这边清理之后,朝中格局必须大换血。展烈只有举人功名,若是品性不错,让他去考个进士,回头再升迁上来,为小皇帝所用是再好不过。
“也行,事情务必做的低调。别交代那么详细,就问下之前的事情。他若是不清楚,你让他去查,你再暗中调查,我要知道,这个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
紫奕枫能够勾结的,又能够只手遮天的,最好还是地方官。李荣生已经死了,家也被抄,那些家属该死得都死了,应该没有漏网之鱼才是。而展烈,则是从一开始就是李荣生的师爷,虽然之前表现的还可以,但人心隔肚皮,他的事情,还得好好调查清楚先。
之前既然能够跟着李荣生,又做了几年的师爷,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若真的那么正义,也不至于在李荣生的手下,能做得那么久才是。展烈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但愿这个展烈别让他失望,其实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
“是,爷!”
迅影有些纳闷,爷在提防展烈,若真是如此,为何一开始要让他做主簿?在拔出李荣生的时候,趁机除去展烈不是正好?难道爷之前想借着展烈的手,安抚那些老百姓,亦或者是在安抚某些人?
再说蓝海国滨海镇这边,持续下了四天的雨,天,终于放晴。家家户户忙将屋里的东西搬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海边本就潮湿,加上下了几天的雨,那棉被摸在手上,都感觉有些潮。
紫丁等人,这几日很忙。船上的那么多用品,搬出来,除了船板上铺满外,就连沙滩上的大石头,也都铺满了他们的衣物。即便是这样,都还不够。
顾稀元则是在天以放晴后,继续蹲守在他的药圃里,小帅和小宝除了被他拉去药圃识别药草外,还得和杨太师学习两个时辰,外加早晚和凌袁帆打半个时辰的功夫,也是忙得团团转。
天气彻底的晴了,杜伊在带着白梅到了海边。看着蔚蓝的大海,想着这滨海镇百姓的生活,对白梅道:“若是两国互通往来,我在这里开一个海鲜加工厂,你觉得可行吗?”
“海鲜加工厂,是指将那些鱼什么的晒干吗?”白梅一听这话,脑子一转,大概明白了杜伊的意思。加工成干货,运到紫月国去卖,这倒也不失一个好方法。
这么一来,紫月国的百姓,也能吃到这些海中的东西了。若是冬日的话,也许还能够吃到一些新鲜的。将捕捞上来的鱼,用冰块冻着,遇到紫月国卖,价格肯定很好。不过,若是想要活鱼之类的话,肯定会有些困难。
“是,这么一来,滨海镇的还行,收入会好,紫月国的百姓也能吃到一些海货,不是很好吗?其实不止有鱼,那些虾蟹还有海带紫菜之类的,都可以运到紫月国去。然后我们运些紫月国的特产过来卖,不是很好吗?”
这样一来,增加了蓝海国还行的收入,也能让蓝海国百姓吃到一些他们吃不到的东西,除此之外,每年肯定要上交多少税,于两国来说,都是有利的。除了这运河互通之外,其他的商贸照样可以往来。
“好是好,只是这一切都得见到蓝海国的皇上,等他通过了才行。依奴婢看来,只怕有些难度。”至少她觉得蓝海国现在很是混乱,要趁着这段时日提出这个建议,估计那几个皇子不会同意,不是说野心勃勃吗?还要什么城池之类的。
“恩,我先想想,当务之急,还是得要先去他们得皇宫,见了他们得皇上才行!”杜伊这么一想后,就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
这滨海镇的生活虽然很好,在这里生活和度假似的。可这一次,她出来是带着任务的。已经有了身孕的她,在这时间上,也耽搁不起。
“走吧,我们去挖些凿些海蛎和弄些紫菜回去!”杜伊说着,让白梅去船上拿了些尖锐的铲子,又拎了几个大木桶过来。
这滨海镇每次退潮之后,就会露出许多礁石。而礁石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海蛎。直接将这些凿回去,煎鸡蛋或者做汤都可以。除此之外,还能做成海蛎包,只是那玩意儿吃了比较上火。
“少夫人,我们要怎么做?”白梅不仅自己来了,就连海棠和蔷薇都一起来了。三人看着杜伊,根本不知道要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用。
就早上的时候,她们有看到那些居民来海边捡一些螃蟹和花蛤之类的回去,根本就用不到这些尖锐的铲子。
“来了正好,现在还没退潮,要到傍晚才能退潮。咱们往边缘走,看到那边的大礁石没有?那上面有很多的东西,你们过来,我示范给你们看。今晚就用这些东西,给你们做好吃的。”
泡在海里的岩石,一般都会紫菜或者海蛎。这上面可以挖到不少的好东西。杜伊眯着眼,她到这边好些天了,有见到人吃海带,倒是没有看到紫菜,想来是这边的百姓还不知道。
她有看到那些百姓吃好些贝类的东西,至于这海莉,想来都当做了石子。想想也是,那厚厚的一层类似石头一样坚硬的外壳,又长在石头上,谁会想的起来呢?
杜伊光是想到海蛎煎鸡蛋,还有蒜蓉生蚝,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过这些东西,她就想想算了,反正也不能吃。做来给别人吃还是可以,就是蒜蓉的坐起来有些麻烦,直接做汤和煎鸡蛋就成。
白梅等人看着杜伊拿着小铲子,对着那石头上,选最大的在那边凿,都傻眼了。这是在挖石头?不对,王妃说是那什么海蛎,难道就是这些东西里面?可是王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若是能吃的话,为何这住在滨海镇的百姓不知道,而他们王妃生在紫月国,却知道呢?
杜伊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让那几个贴身婢女,心中疑惑重重。在她们看来,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她们王妃不知道的。
“看到没?这个一个完整的就出来了。若是这壳破掉了也没关系,只要肉还在,就拿出来,另外单独放。放在最后总是要撬开,挖出肉来的。你们几个,去找镇民借些铲子过来,今日多挖些回去,搞不好这些东西里,还有珍珠。”
海蛎里,就算有珍珠,那也绝对不会大,而且品质绝对是珍珠里最次的。就算经过现代的打磨,虽然有了光泽,但价格绝对不会等同于天然贝类所产的珍珠来得贵。
不过杜伊却想着,这里的海蛎个头极大,说不好也会有大珍珠。就算品质不好,没有光泽,她也能够磨成珍珠粉,用来美容养颜用,也极好。
“珍珠?”这东西白梅几个都知道,河里蚌产的珍珠远远没有海里的贝类来得好。可海里的珍珠,价格及贵,也不好取。加之紫月国根本就没有海。她们知道或者见识的珍珠,绝大多数都是蚌里说产的。
“恩,不过可能性不太大,但会有。你们能多挖些就挖些。这东西只要不撬开,也不容易坏。等以后两国互通往来了,咱们就买下一块海域,圈起来养殖这些东西,回头大面积卖给那些人,就赚翻了!”
杜伊说道赚钱的时候,眼睛晶晶亮。紫菜,海带,海蛎,花蛤之类的,都可以人工养殖。更甚至,就连那些鱼,都可以自己养。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现在还得等顾稀元给他们安排好。最多十天,十天后若是没有消息,她决定自己带人,直接去蓝海国的京城。
“我们还是凿吧!”白梅等人摇摇头,她们王妃的想法是好的,可惜现在根本实现不了。再来要卖海域的话,可能性更小了。蓝海国的人,不会将土地和海域卖给紫月国的人。就如紫月国的人不会将土地卖给蓝海国的人是一样的。
可以租用,但绝对不能买。若是人人都能买,那蓝海国或者紫月国迟早要附属另一国家。
白梅接过杜伊手里的铲子,开始凿,其他人则是出去借铲子了。滨海镇的百姓,看到她们借东西,虽然疑惑,但还是借给了她们。因有疑惑,也有百姓跟在她们的身后前来了。当看到他们在那大石头上挖东西,愣了愣,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盯着她们。
看着她们从石头上敲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下来,忍不住说道:“姑娘,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又不能吃,是不是有什么用处?”
当然,还有一些人看到他们的举动后,便匆匆跑到顾园去了。一进顾园,便大声嚷嚷着找顾稀元,在药圃找到人后,一开口就说杜伊等人疯了,在海边敲石头,还敲得很是认真之类得话。
顾稀元原本被人打断,很是不悦。但听到杜伊的举动后,他也有些愣住,可他知道杜伊,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东西,莫非那些石头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因着这个想法,顾稀元也去了海边,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当然,跟在他身后,自然有几条小尾巴。小帅一听他娘亲的举动,对着小宝道:“娘亲肯定给我们找到好吃的东西了。”
“恩,伊伊姑姑才不会傻傻的去敲石头,一定是有好东西!”小宝用力点点头。就连虎子也听到弟弟的话后,点点头,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海边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众人得知鬼医带回来的客人,居然在挖石头,不是在劝她们,就是来看看,到底那石头上有什么宝贝。
众人见到顾稀元,便自动让开一条路。小帅和小宝一步三跳的蹦跶到木桶旁,当看到桶里一块块那么大石头,就忍不住惊呼了:“娘亲,你挖这些做什么?”
“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你师父是不是来了?来的话,他的功夫那么高,让他过来帮帮忙,晚上给做好吃的,否则没有他的份!”
找在众人劝说杜伊的时候,她就知道顾稀元一定会被人拉来的。这个滨海镇,就连镇长在顾稀元的面前,都得点头哈腰。可见他鬼医,对这镇上的百姓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深。
顾稀元听到杜伊说好吃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这石头里有东西,还可以吃?
“你确定这里面有东西,还能吃,吃不死人?”顾稀元在说这话的时候,拿起一块刚放到木桶里带着厚壳的海蛎。左右瞧了瞧,最后用力一捏,就见碎掉的石头里,有水往下滴,还露出灰白相间的东西来。
“这个,就是你说的,能吃的?”见到里面确实有东西,顾稀元更加诧异了,不止是他,就连滨海镇的那些百姓,都也诧异不已。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从来不知道那礁石上长得像石头的东西,里面居然涨了东西,还是能够吃的。
“自然,你捏碎了我一个,现在得陪我。晚上想要吃好吃得,就自己动手吧。多挖一些,我就多给你做几道菜,够你吃好几天!”
杜伊的厨艺,顾稀元自然是稀罕的。为了能够吃到好吃的,居然一挽起衣袖,伸手从白梅的手里抢过铲子。回头看了一眼蔷薇等人的举动后,一铲子下去,就挖起一个。
顾稀元的嘴巴在蓝海国是出了名的刁,能够让他觉得好吃的,那必然是好东西。因此见他也在挖那石头上的东西后,大伙儿便纷纷回家,拿出自家的工具,在海边石头上二话不说的挖起来。
就算他们不知道怎么做那菜,回头问问那个挖这石头的姑娘就成。鬼医觉得美味的东西,一定错不了。
杜伊这下傻眼了,这是顾稀元的名人效应吗?这么多百姓都挖,回头她还吃什么?算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她看了看大家的举动,便转而去礁石上去捣腾那些紫菜了。这玩意儿,等她弄下来,洗干净晒干,以后还怕没紫菜汤喝?就算做零食,也都很好吃。
海水退潮了,露出的石头越来越多,杜伊眯了眯,朝着那些石缝玩去。这里面会有鲍鱼和虾蟹之类的,当然,还有那些贝类的东西。多弄一些回去,让船上的人,也都尝尝。
因府中有孩子,她不敢蹲着,也不敢弯腰太久,便草草的捡了一些东西。吩咐虎子看好小帅和小宝后,便朝沙滩上走去。
等凌袁帆和林荷茹带着孩子出来,看到的便是海边乌泱泱的人,众人都在忙碌着什么,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伊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或者在挖什么?”之前人来叫顾稀元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只是听了声音,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等林荷茹和孩子醒来后,这才带着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找好东西,今天晚上的晚饭我来做,大家到那船上去,今晚就在船上开火。不,就在这岸边吧,表哥,你让讯风去搭几个灶台,我要在这边做。”
杜伊想当众做饭,让这滨海镇的百姓看看,也省的回头教,麻烦。加上那船毕竟是木头做的,在这海边做饭,还是相对安全些。大不了做完之后,在端回船上吃就是。
“行!”凌袁帆一听,杜伊要亲自做饭,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就连林荷茹都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伊伊,你打算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呀?”
“海鲜宴,你看着就是!”
船上最多的就是劳力,要搭建区区几个灶台,还是容易的很,很快便搭建好了。杜伊便让顾稀元去拎着那两个大木桶回来,又把还没召回来当下手。有白梅和紫丁帮忙,她便让那讯风等人去挖海蛎。
至于凌袁帆则是被他使唤去撬开那海蛎。当露出一块块肉之后,杜伊的眼睛都笑眯了。果然没人发现,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肉就是大。其实这些带着壳直接蒜蓉是最好不过。但她觉得那样细菌偏多,直接煎饼和做汤最好。
紫丁早已焖饭了,杜伊亲自动手清洗那些海蛎,同时对紫丁道:“紫丁,你去瞧瞧,这镇上有没有豆腐卖?”她打算做一道海蛎豆腐汤。
干香菇,她有,海蛎也有,就差豆腐了。要是实在没有,那她直接做海蛎紫菜汤得了。
“是,少夫人!”杜伊清洗的很仔细,不多时,还真发现有些硬物,等她拿出来后,脸上笑开了花。许是因为海蛎大,那珍珠也大。有光泽,却不明显。而且也不是圆形,回头还得好好打磨。要实在不行,直接做成珍珠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