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师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又听到杜伊的声音,叹息一声。到底是何人,选择在今日,这种天气下手?目标是谁?想起上次来刘家镇的时候,那一场刺杀,原本以为是针对帆儿,没想到最后却是杜伊和小帅那孩子。那今日的目标,到底是何人?
杜伊并没有进马车,而是站在车辕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巧合,一个个都受伤了,却不致死。这到底是何目的,难道他们的目标,其实是顾稀元?
顾稀元称为鬼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要他出手救得人,就没有不成功的。难道真的是顾稀元?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做实验,确认对方是否就是他们所认定的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就代表顾稀元的身份已经曝光,接下来的一路,他们将会不得消停。可若不是的话,那会是表嫂吗?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忠勇侯府和兵部尚书府的子嗣。若是出了意外,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也等同于折损了阿城一只胳膊?
要不就是她和小帅?现在她和小帅的身份公开了,难免会有人起了坏心思,将小帅和她做饵,用来逼迫阿城。
杜伊想了许久也没理清楚思绪,那些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是故意针对他们的还是?按理来说,紫奕枫现在应该没精力才是,难道他现在没事了,可以起来走了?亦或者这是丁太后或者王丞相的手笔?
杜伊撑着一把伞,在车辕上站了许久,夜风轻轻吹来,四周除了马车外的灯笼依稀发出些光线外,漆黑一片。
耳边听着雨滴落的声音,想到可能等待她的,是无穷无尽的事情,就烦躁不已。雨并未洗去她的烦躁之意,反而增加了她心中的不耐。
杜伊下了马车,在雨中走来走去,半响之后,干脆在马匹前站定,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顾稀元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这就是这一景象。
“可有什么烦心之事,可以说一说,别憋在这里,容易抑郁成疾。”
杜伊听到顾稀元的声音,并未回头,只是叹息一声。顾稀元听到杜伊并不回答,带着一顶斗笠,就直接站在杜伊的身后,眼眸探索似的望着她。
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很多让人好奇的东西,她,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她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女子罢了,如此能够如此得人心,她处理事情的手腕,也让他刮目相看。难怪那小家伙每次提起他娘亲的时候,眼睛都晶亮亮的。
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生出小帅那样的聪明孩子,也才能将小宝教育的那样好。小宝的身上,隐隐都能看到小帅的影子。若说是那个叫美珍的教育的,他压根不相信。
“你先回去吧,我站一会,捋一捋思绪即可。”杜伊说完这话,突然想起他的马车被那几个暗卫占去了,他这回去的话,也没有地方休息。
那么多马车,人也多,后面的几辆运了那么多的东西,除了马车夫外,确实也没地方住人了,这让杜伊觉得有些尴尬,想着等到儒城,非得让人再准备一辆空马车不可。
凌袁帆站在杜伊的身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便转身去了杨太师的马车。杜伊的马车极大,每辆车歇三四个人没问题。现在杨太师那边,只有一大两小,给他休息足够了。
杜伊又站了片刻,刚一转身,便看到杨太师撑着一把伞,站在她的不远之处望着。
“外祖父!”
杨太师看到杜伊转身了,这才上前道:“今夜之事,你如何看?”
老人家都是浅眠的,这一点杜伊还是知道。听到杨太师的话后,便道:“目前看不出来,也不清楚,等他们醒来再说吧。夜深了,外祖父你也早点去歇着。”
“也好,凡事等到了儒城再说!”这荒郊野外,又下着雨,什么也看不出来。
一夜各人各种心思直到天亮,林荷茹醒来之时,听说白梅受了伤,吓得面色发白。挺着杜伊,直接过来,想看看人怎么样了。
昨夜若不是她要求要找什么破庙之类的,白梅也不会出去,更是不会受伤。她觉得白梅的伤,都是她害的。
“伊伊,白梅这事……”
“表嫂,没事的。顾大夫已经看过了,歇个三五日就好了。”杜伊安抚着她,自己心中也有一丝的不确定。
白梅的模样看起来极为严重,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杜伊,心里完全没底。不过在号脉的时候,发现比昨晚好了许多,这才安心一点。
“知道是何人做的吗?”吓归吓,但身份所处的位置,让林荷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那么多的暗卫,根本不用怕对方是人是鬼。
“不知,等用完早膳,先进儒城再说!”都已经十三了,不管现在什么情况,林荷茹的肚子不能有半点的事情,一切都以护住她为主。
众人都醒了,也知道白梅的事情,因而这顿早餐大家都没什么胃口,早早收了直接朝儒城而去。小帅和小宝两个小家伙紧抿着唇,心中暗暗想着,要快快长大,他们要保护大家。
乔氏心里紧张的不行,她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比之前在刘家镇看到的那么多暗卫的尸体要来的更为震撼。白梅的武功多高她不清楚,但从众人的表情看来,这个事情极为严重。
一行人的马车快到儒城,顾稀元和紫丁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城里的人,神色慌张,这是何故?
“什么人?”在入城之时,马车在城外被守门的官兵拦住。
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探出头后,看了看那守城人的神色,再看看街上人烟稀少,就算有再走动的人,脸色都不对劲后,愣了愣。
还未等杜伊拿出令牌,杨太师便伸出头来,直接拿出自己的令牌:“老夫的家属路过此地!”
守城人看到是太师极其家属后,连忙往后退开,弯着腰恭敬道:“不知太师前来,多有得罪,还望原谅。”
“这里可是发生了何事?”城外除了他们的马车,也没什么人,杨太师更是觉得疑惑。这儒城也算是个不小的城,没道理会这样。
“太师先进,这事情,卑职还是去请我们大人过来直接和太师您亲自说!”
杜伊和杨太师两人对视一眼后,颔首入了城。
方才拦住他们的守城人道:“不知太师可有住处?不若去我们大人的别院居住?”
“不必了,我们住伊记酒楼,你回去忙,等有空余了,再让你们大人过来!”
守城人听杨太师说了这话后便走了,看了看一行离去的马车,想了想便朝知府府邸而去。
一行人找到伊记酒楼后,安顿入住。东西刚整理完,就见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男人,身穿官袍,身后跟着两个人直接进来了。杜伊还没来得及问掌柜这里的事情,见到知府后,便安排人下去守着白梅和林荷茹。
“夫子,你可来了!”杜伊刚落座,就听那知府对着杨太师行了一个礼后,开口便是带着惊喜之意。
“夏生,这儒城是怎么回事?”杨太师喝了一口热茶后,这才开口。
杜伊听到这话,才明白,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杨太师学生。难怪人家都说杨太师是桃李满天下,就连这知府都是他的学生。
“学生也不知,这段时日以来,每到入夜,便有人被击毙。以胸口为主,心被活生生的挖走。已经二十多起了,至今也没破,找不到一丝的头绪,根本不知是何人所为。弄得现在人心惶惶的,大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有传言说是恶鬼趁着过节出来索魂。”
杜伊看他那神色,也知道他现在破不了案,将最大的希望,都寄托在杨太师的身上去了。
“荒谬!”杨太师听到最后一句,冷哼一声。
杜伊却沉思了起来,挖心,会不会和昨晚的事情有关联?
“夏大人,不知昨夜可有人死去,另外那那些死去的人,有何特征?这个事情发生了有多久?”
原本注意力一直在杨太师身上的夏生,在听到杜伊的话后,这才转而看向她,道:“不知道这位夫人是?”
杨太师这才想起来,还未替杜伊介绍,便道:“这是我们的摄政王的妃子!”
杜伊的闺名不好说,也根本不必介绍。只要一说摄政王妃子,众人都知道是何人。夏生听到是杜伊后,更是激动。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杜伊的聪明是毋庸置疑的,有了太师还有杜伊在,这个案件不愁破不了。
“下官参见王妃!不知王妃前来,如有冒犯之处……”
杜伊一听这话,连忙打住:“夏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本王妃方才的问题,你只管作答便是!”
夏生听到杜伊的话,略微思索一番后,直道:“是从七月初一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每天晚上是一到三人不等,不过昨夜倒是未出现这个问题。死者的身上皆是胸口有个掌印,掌印大小不一,初步判定不是一人所为。”
杜伊听到这话,眼眸转了转,道:“那掌印可有其他突出之处,例如死者胸口的掌印上有一带火的印记?”
杨太师听到杜伊这话,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意思,那死者可是与昨夜白梅他们交手之人有关联?
方才夏生也道,昨夜并未出现死者,莫非那些人也被白梅等人所伤,因而未出来伤人?那些人到底是何人,不是专门针对他们所来的?
“这个倒是不清楚,王妃您稍等,下官去叫仵作过来。这个事情,他比本官要清楚许多!”夏生说完这话,在看到杜伊和杨太师微微颔首后,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杨太师看到人出去后,这才转身问杜伊:“伊伊,你是觉得这是同一伙人?”
“有这个可能,外祖父,你不觉得很奇怪,都是掌印?不过现在就等着确认,若是同一伙人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为何,都是什么人?为何会选择从百姓的身上下手,还是在这儒城之地?”
杨太师略微沉吟一番后倒:“且等仵作过来问了才知道,现在不论是什么,都是我们自己猜测的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觉得白梅他们就是昨夜碰上了那一伙人。外祖父,你且稍等下,我去叫顾大夫过来一趟,他的医术了得,也许能够从仵作那边听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来。”
杨太师听到这话,没有任何的疑意。按理来说,顾稀元是他国人,本就不该重用。但巧在,他是小世子的师父,加上这几个月的相处,也知道他为人淡漠,但医术确实了得。
白梅的伤,也是他亲手治疗的,据说估计晚上会醒来,再过两日便能好起来。若是有杜伊去叫他的话,或许会看到小帅等人的份上,愿意也说不定。
杜伊到顾稀元的门前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师父和顾稀元在讨论什么。她站在门口敲了敲,发现两人看到自己后,这才走了进去。
“师父,顾大夫。我有个事情,想请你们帮下忙!”
车大夫难得看到杜伊露出一脸慎重的表情,便问道:“有何事,你只管说便是。”
“师父,我听这儒城的知府说,最近发生了一些案件,有些与白梅他们的类似,就想请你们过去一起听听,帮忙出个主意。我听说那些死去的人,皆是被一掌毙命,随后被挖了心。据说这个事情发生的有十多天了,从这个月的初一开始。”
顾稀元听到这话后,看了一眼车大夫。他未说什么,这事本就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车大夫低头略微一沉思,再次确认道:“一掌毙命,随后被挖心?”
杜伊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答复,估计她师父和她想到一块了。
“走吧!”车大夫这话是对顾稀元说的,他的医术不如顾稀元,杜伊又未接触过这块,还得请他来帮忙才行。
顾稀元仿若未听到,双手背在身后,开始收拾起他那简单的可怜的行李,头也未抬。
“顾大夫,若你能够帮忙的话,从今日起,一直到京城你的所有甜点,我都包了。”杜伊叹息一声。这家伙让他做个什么事,还得给他好处才行。
不过幸亏他有这个弱点,要不然要让他做点什么事,估计比请神仙还难。看来以后得让小帅和小宝两个小家伙来请才行,自己来请,总是要吃亏。
“你亲手做的?”听到杜伊话的顾稀元手顿了顿,回头双目如钩直盯着杜伊看。
“恩,亲手做的。”她承诺的,不是自己做,难道别人做,他愿意?
“一日几样?这天气热,经不得放!”
杜伊都要抓狂了,难怪人人都说他的脾气古怪,谁能想到堂堂一个大男人这么好吃,还喜欢吃甜食,各种甜品之类的。
顾稀元看到杜伊眼里的不耐,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过是区区几个甜点,就要他出手相助,已经是极大的退让了好吗?若不是她的厨艺了得,哪怕做的再多,他也不稀罕。
杜伊敏锐的捕捉到顾稀元眼里的嘲讽,深呼吸一口气后道:“每日两样,三内天,不会重复,如何?”
“成交,走!”得到满意答案的顾稀元跟在车大夫的身后,踏出了房间。
杜伊看到这,忍不住轻声道:“就没见过比你还爱吃甜食的人,每天吃那么多,也不怕胖死!”
她这话一落,已经走到回廊转角的顾稀元回头对杜伊道:“我吃的多,消耗大,自己是大夫,怎么可能让自己胖死。”
杜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都那么远的距离,还能被听到,他是千里耳吗?这回,她真的是牺牲大了,为了这个什么案件,以后每日都要做甜点,估计最高兴的要属那两个小奶娃了。
等杜伊到的时候,夏生和仵作都到了。等她坐下后道:“现在开始说吧,那些人都有何相同之处,身上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仵作来之前就被夏生告知了这些人的身份,当听到杜伊的话后,便下意识的站起来道:“回王妃的话,死者年龄皆是双十上下,不分男女。都是偏瘦,一掌毙命,死亡时辰是亥时左右。从掌印看来,不是一人所为。从缝合起来的胸口看来,掌印里还有个什么图印。”
杜伊想了想,问道:“可是又些类似火焰的印记?”
仵作也有些不确定,人死的时候,是胸口处是空的,之所以能够判断掌印,则是跟着周围判断出来的,图案也是。但要是什么样的,他还真的不能肯定。
“师父,那几个暗卫和白梅受伤的时辰可能推断的出来?”若是能够推断出来的话,那应该就能够确定是一伙人了。
“确实是在亥时之前,昨夜我看人那么久未回来,便带着人去到的。不过是在亥时过后的事情,找到白梅之时,他们皆是剩下一口气,周围并未有打斗过的痕迹。具体的事情,等晚上人醒来,才会知道结果。”
顾稀元在那仵作说时辰和年纪,外加身型的时候,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是同一伙人。不过这样的事情,他没证据不好说,只能等白梅醒来再说。
杜伊心下也肯定了,白梅和那几个暗卫不管是年纪还是身型都是符合的。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找出那些人。
杨太师与杜伊想的一样,让仵作下去后,对夏生道:“昨日在城外,我们的几个暗卫受了伤,依照你说的,初步可以判断是同一伙人。”
夏生心中一惊,昨夜交过手?难怪昨夜未发生命案,只是能够将暗卫都伤了,说明那些人武功了得。这要是捉到的话,只怕是难上加难。若是不捉拿归案的话,接下来这儒城只怕要成为空城了。
“不知那几个暗卫可曾有何线索?”要是有了线索,就好办了,主要是到现在,都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人还未醒来,只怕要到晚上后。不过现在可以判定出来,他们挖心的对方是双十年纪,身型偏瘦之人。我们可以按照这个去试,若是能够引蛇出洞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杜伊则是想了想道:“若是白梅醒来,继续由她为饵,可行吗?顾大夫,白梅的伤,最快什么时候能好?”
“若是她能提早醒来,接下来泡两日的药浴,后日就能完全恢复。”
“那些人与白梅交过手,若是再次看到白梅的话,肯定会起心思。白梅与紫丁配合,两人一起出去晃一圈即可。咱们先引蛇出洞,再来个瓮中捉鳖,你们看如何?”
只要提前部署好的话,让那些人有来无回。只是这样有些冒险,他们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又有多少。
不过这个事情,要夏生配合,消息不能有意思的外泄,否则全部泡汤。
“之前下官也想过这个法子,只是其他的人该死还是得死,并未有成效!”这个办法,夏生并不是没有想过,根本就麽用。
“夏大人选的是何人?本王妃觉得此法可行。白梅与她们交过手,那些人在顾忌的同时,也必然会出手。不管是出于要心脏也好,要杀人灭口也罢,一定会出来的。”
夏生看杜伊说的信誓旦旦,又想到那个叫白梅的身份特殊,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将那些人捉拿归案也不一定。
“行,下官权利配合王妃的安排。等晚上的时候,下官在过来一趟。”要行动的话,他得回去安排一下,这一次必须得趁着有王妃和太师帮忙,将那些人捉拿归案。
夏生走了,屋内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杨太师心有顾忌:“白梅能行吗?”
“可以的,顾大夫说能好就能好,她和紫丁两人武功不低,两人极有默契,配合的话,应该会轻松不少。我虽说的有信心,可到底还是有些没底气,若是那贼人不上当,又当如何?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实在不好办。”
顾稀元看了一眼杜伊,也懒得参与,便道:“药材不够,我且出去补一补。”
杜伊想到这个,便道:“我与你去,正好我也有些需要填补。师父,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顾稀元听到杜伊也要去补充药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次来的时候,因为他们都带药了,便什么都不管,怎么现在想通了,要去买药?
不止是顾稀元奇怪,就连车大夫也觉得怪异。杜伊哪里想到自己要去买药,在他人的眼里成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等两人出了伊记酒楼,杜伊察觉到顾稀元时不时看自己的表情,便道:“怎么了?”
“你去药铺做什么?你要什么,我和你师父不都有吗?”
难得顾稀元开口问话了,杜伊便道:“也没什么,只是想着买些做药膳的药材罢了。你们准备的多数都是各种什么伤药啊,退热药,要不然就是什么安胎药,与我要准备的,着实相差太多。”
杜伊在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周围的环境。这儒城还真的因为那个挖心事件,弄得现在街上小猫三两只。许多铺子都不开业,就算开业了,那店里的伙计,不是在打瞌睡,就是互相聊天。
天气阴沉,加上大街上有些荒凉,反倒显得有些死气沉沉。难怪今日来的时候,伊记酒楼都是关着门。就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能有生意,那才叫奇怪。
听到杜伊要准备什么药膳的东西,顾稀元的眼睛一亮。他也是到了刘家镇,才知道有人用药与吃食做在一起。这些的人用一些简单的药材来做菜,像什么茴香,桂皮之类的。用来做菜之后,反倒是显得菜更香,口感更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做出来的吃食是没有毒的基础上的。这杜伊做出来的更绝,直接用来煲汤,再用那汤来泡饭。美味不说,还能治病。按照她说的,那叫食疗。
“这个城太过压抑,只怕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城里的人都要往开搬空了。”顾稀元用杜伊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杜伊不发一语,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街景。两人走了许久,从东走到西,再从南走到北,都未看到有药铺开门,这让顾稀元极为恼火。
“我们现在往回走,要是看到有医馆,直接敲门进去,我就不相信就这样还不开门。”顾稀元说这话的声音极冷。医馆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现在大白天的不开门,要是有百姓病重,需要看大夫怎么办?
他自己虽然不怎么给人看病,但这些开门做生意的医馆却不行,也不能这样做。儒城如此大,人人都贪生怕死,这个城不出半个月就要变成空城了。
杜伊眯了眯眼,这地方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与夏生也有莫大的关系。百姓就算再是害怕,也没道理在大白天的闭门不出的道理。诺大的儒城,几万的人口,人人不出门,吃什么,用什么,坐在家里等死吗?
“走,我们去夏大人的府邸走一趟!”现在她想想,还真是难为了那几个守门的人了。他们要在城门口那守着,想来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听到杜伊话的顾稀元也不做声,只是冷冷地了杜伊一眼,不过倒是跟在她的身后。他这个模样,杜伊也早就习惯了。之前知道美珍喜欢他的时候,她就想过,像顾稀元这么奇怪的性格,到底会有哪个女的受得了。亦或者当他喜欢上一个女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模样?
衙门内,夏生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更好的对策。对他来说,杜伊的法子,并起不了什么作用,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说没有更好的人。
之前他是想过要引蛇出洞,特意找了人去引,可就算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乱晃,也没找出那些人来。杜伊说的法子可行吗?找与之交过手的人来,就能行?
还没等他想通这其中的关键之时,门外边传来师爷的声音:“大人,王妃来了!”
王妃?刚刚不是才见过吗,现在过来,可有何事?
杜伊与顾稀元来的是夏生的府邸,当见到那些丫鬟小厮一脸惶恐的模样,就暗自叹息一声。看来这里要是不将那些人除去的话,这里的百姓都不得安生了。这都大白天,害怕成这样,要是晚上,岂不是人人都要彻夜未眠?
“王妃有何事只管遣人与下官说一声即可,怎能亲自跑一趟。”
“夏大人,本王妃问你,为何街上罕无人烟?即便是有那什么杀人魔之类的,也不该出现这种情况才是。你不是说,那些人是夜晚才出来作案的吗?这白日里躲在家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夏生想说什么,可杜伊说的也对。这都白天,躲在家里也不是一回事。可现在人人害怕,总不能把人一个个赶出来吧?
杜伊看他略微犹豫的模样,冷哼一声。看来这个夏生也不是个顶事的地方官,否则在事发第一时间就更安抚好百姓,而不是等现在一切变成这样了,这才来想办法。
夏生张了张嘴,最后道:“当务之急,只有抓到那些人后,才能解除现在这个局面!”
听到这话,杜伊面色一沉,过了半晌,道:“这里哪家药铺最大,东西最便宜?本王妃要添置一些药材,这一路过来,并未看到任何一家药铺开门。”
听到杜伊是因为这个生气,夏生像师爷看了一眼,随即听到师爷道:“回王妃的话,我们儒城要论医术最好,药材最多,最为善心的,当属妙手回春医馆。”
听到妙手回春,杜伊下意识的看向顾稀元,见到他眼底果真闪过一抹不屑之后,这才道:“既然这样,那你且带着本王妃过去。”
师爷听到杜伊的话,便点头哈腰的走在前头,领着杜伊和凌袁帆往外走去。杜伊临走之前,冷冷地扔下一句:“夏大人真是好生大的本事,诺大一个儒城,居然变得彷如空城一般。希望夏大人趁着这次机会,能够将功赎罪。否则一个失职之罪,可不是夏大人能够担当的起。”
夏生听到杜伊的话后,浑身一震。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也没出啥大事,平日里,他都是混着过。没想到杜伊和杨太师会来,而且方才杜伊那话听来,对他是极为不满。
虽然朝中现在两股势力,他是地方官,又是太师的学生,自然是要跟着他的身后的。可太师是小侯爷凌袁帆的外祖父,凌袁帆与杜伊是表兄妹,效忠的是摄政王紫弈城。也就变相的意味着,他是摄政王这边的人。若是他不办好这事,这前途就全毁了。
如今朝中的形势已经开始偏向摄政王(也就是小皇帝)这边了,六王爷那一脉,估摸很快就得落败。杜伊刚刚这话,是警告之意了?
杜伊和顾稀元随着师爷来到妙手回春的医馆门口,抬头望着那块漆金的妙手回春,下意识地看向顾稀元,小声道:“我是不是也得给你送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