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瑾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结婚了,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走上红毯,红毯的尽头是她此生最爱的人,他就站在那里眉目清浅的望着她,西装革履,英俊潇洒,像人群中闪闪发光的星球,那么耀眼,她笑着靠近他,可是眼前忽然一黑,他就不见了,她看到自己来到一个巨大的废弃飞机场,那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苍凉的有些可怕,她看到不远处停着一架飞机,她走向飞机,还未碰触到机身,画面却陡然一转,她坐在了车里,车被落了锁,她很心慌,她不断的用拳头砸在车窗上,飞机下出现了一个男人,是穆念琛!
她忽然坐在车里尖叫起来,她大声的叫他,他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她绝望的砸着车窗,血迹四溅开来,她身上洁白的婚纱血红一片,她怕的瑟瑟发抖,她拼命的叫他,她哭的肝肠寸断,她看到穆念琛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飞机前看着她发疯,他依旧笑的眉目清浅,她看到他张开嘴,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她听到他无声的对她说瑾儿,我爱你。
她砸碎了车窗,玻璃渣子碎了满车厢,划伤了她的手,刺进了她的皮肤,她从车窗里跌下,绝望的空气里,他看到转过身不再看她,他那么决绝的登上飞机,她奋力的爬向他,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画面忽然晃动起来,是飞机爆炸了,嘭的一声巨响,大地都晃动了,她看到他眼睁睁的被炸成一撮灰,他没有了。
撕心裂肺般的惊呼一声,禾瑾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时,是在一栋别墅里。
温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幔洒了一屋子,白色的地板上都洇着光圈,一圈一圈的,如斑斓的灯光,明晃晃的,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秋季特有的唯美。
穆念琛穿着睡衣坐在*头静静的看着她,眉眼带笑,轻轻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他低沉温柔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又做噩梦了?没事儿,有我在。”
禾瑾伸出手拉住穆念琛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侧,他掌心的温度那么熟悉,那么真实,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将她包围,她含着泪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轻轻的蹭了蹭他的大手,有些委屈的哽咽道,“我以为你死了。”
穆念琛另只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轻轻的笑了,“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在吗,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快,起*吃饭了,小懒虫”见禾瑾还在发愣,穆念琛抬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尖。
禾瑾抬眸看了一眼穆念琛,估疑的挠了挠头,刚刚梦境里的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真实,让她回不过神来。
抬手拽住男人结实的小臂,轻轻的晃了晃,蹙着眉头道,“老公,你快掐我一把。”
穆念琛俯身,笑意盈盈的凑过身子来,大手在禾瑾的脸蛋上重重的捏了一下。
禾瑾疼得呲牙咧嘴,一手拍在男人的手背,没好气的嘟囔了句,“下这么重手,是要谋杀亲妻吗,小心我告你家暴哦。”
“是你让我掐的”男人有些欲哭无泪的道。
禾瑾瞪了男人高大的身形一眼,“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走,吃饭。”
掀开被子下*,使劲抻了个懒腰,这才从恍惚的梦境中彻底摆脱出来。
刚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儿,禾瑾扬起唇角,快步走到餐桌前,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小炒和早点,穆念琛从厨房端了面条出来,就看见禾瑾正在挽袖口,她的头发还乱糟糟的堆在头顶。
放下瓷碗坐在餐桌前弹了禾瑾的嘴唇一下,“小馋猫,口水都流出来了,快擦掉口水去洗漱,不洗漱没饭吃。”
禾瑾脸色一转,古灵精怪的看了男人一眼,就凑过身子来,从身后环住男人的脖颈,然后把脑袋凑到男人的脸侧,奴颜媚骨似得开始撒娇,“老公,人家饿的不行行了,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穆念琛夹了一只琵琶虾自顾自的吃着,淡淡的笑着瞥了一眼在他脸侧使坏的小女人,“打住,你这一套已经对我不管用了,快去洗脸。”
禾瑾准备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又一次发起攻势,男人出口打断她的声音,“没得商量,别撒娇,别撒泼,饭很少,你再不去洗脸就都被我吃光了。”
禾瑾哀嚎一声,嗖的一声从男人的肩膀上爬起来,恶狠狠的嘟囔一句“歼商”,然后气呼呼的踱着步子想洗手间走去。
这男人一肚子的坏水,整天就知道算计她。
从洗手间出来一屁股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
不过吃饭都堵不住她的嘴,禾瑾头也不抬的吃了一口穆念琛夹到碗里的清炒芥蓝,“老公,你说认的梦可真奇怪,有时候就跟真的似得,我昨天晚上居然梦到你被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绑上了一架飞机,然后那辆飞机嘭的一声就炸了,吓死我了,啊.......”
正说着,忽然禾瑾的嘴里发出一声哀嚎,穆念琛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她,“怎么不说了?”
禾瑾端起手边的牛奶咕咚咕咚猛地灌了几口才瞪着一双美眸看向身侧笑的跟只老狐狸似得男人,“穆念琛你个混蛋,刚刚给我夹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