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瑾的病情恢复神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的上下五楼,当然,这里的上下五楼指的是乘电梯上下五楼,以她现在的程度,还没有办法从善如流的一口气上下五楼,不过这件事指日可待,因为她已经可以趁禾罄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从病房里溜出来一瘸一拐的去医院的木棉树下同穆念琛你侬我侬。
虽然穆念琛不赞同她这么做,但是没有关系,她可以不听他的话呀。
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拥有它的时候,你就好像拥有了无穷的力气,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你都无所畏惧。
说白了,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爱情它就是一个让你瞬间变成大傻子的东西,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变成傻子。
只要能看到穆念琛,她便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方式,可以这么说,穆念琛为她尽快出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医生说了,以她现在情形来看,再有一个星期她就可以出院了,但是有一个前提,这一个星期内,她得不停的独自上下五楼至少一百遍,以拉松肌肉,使其不那么僵硬,可以灵活自如的使用。
因此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里,禾瑾正沐浴着阳光辛勤的上下五楼。
天上的太阳像是一个冒着火的火球,不断滋滋的朝着众生伸出它的火蛇,站在室内透过窗户你可以看到室外的柏油马路上嘶嘶的冒着烟,大片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热的好像只要人往马路上一站,就会化成一股青烟被蒸发。
禾瑾毫不怀疑,现在只要在她的脸上打一个生鸡蛋,过几分钟她就可以蒸一个荷包蛋给你。
四楼的转角处有一个墙角,恰好可以挡住室外灼热的光线,禾瑾的身子软软的靠着墙,没有骨头似得,她一边把手当成小风扇不停的朝着自己红红的小脸扇风,一边毫无形象的将衣领拽起来放下,拽起来放下,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聚集,然后顺着脸颊滑下来,晶莹剔透的挂在她尖尖的下巴,脖颈上亦是覆上一层汗,尤其是锁骨处,汗涔涔的发亮。
现在她终于明白汗流浃背是个什么意思了,她感觉现在把她的衣服脱下来轻轻一拧,地上就会聚出一滩水来。
说实话,她感觉自己快要热成狗了,嘴里口干舌燥的想让她吐舌头,如此大的运动量累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这才仅仅是今天的第四次上下楼梯,而她还得继续这样的动作十一次,那是多的连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次数啊。
仰着头看了看上面的楼层,又垂眸看了看下面的楼层,禾瑾只觉得人生无望。
闭上眼睛靠在墙角一动也不想动,这短暂的凉快来的太不容易。
苏凉背着黑色斜挎包来到四楼的时候就看见禾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整个人好像在水里泡过了一样,浑身无力的挂在墙上。
他刚刚去病房里找禾瑾,病房里只有禾罄在拿着电脑看的如痴如醉,看到他来连头都顾不得回一下,只是干脆利落的从嘴里蹦出一句,“出门,右转,楼梯上”。
她的话出奇的少,这让他十分的吃惊,可是看样子她确实忙的要死要活,因为他看到她眼睛上眼袋大的都可以搁住一根牙签了。
他也没再多问,放下拿过来的甜点径直出门右转。
四楼处,果然找到了衣冠不整,面色潮红的就像是刚刚做了一场让人浮想联翩的激烈运动一样的禾瑾。
禾瑾似乎很累,他朝她走过去她都没有察觉。
他抬手戳戳她的脸“阿姨?”。
禾瑾懵了似得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就跟蒙了一层雾霭似得,看着他的眼光格外的迷离。
他咽了咽口水,拍拍禾瑾的脸,“阿姨你醒醒,我是苏凉”。
禾瑾累的连诧异和惊呆的力气都没有了,抬手一把把苏凉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下来,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我没睡着,你是不是瞎”。
苏凉抽了抽嘴角,朝着禾瑾背过身,然后半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背,“上来,我背你回病房”。
禾瑾本想挣扎一下的,可是她真是腿软,一个正常人连着爬几遍五楼都会腿软,更何况她现在还算是半个残疾人,这会儿腿里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若不是靠着墙壁,她早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她总不能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下爬回去吧,这样明天她就该上头条了,再说了,爬楼梯可不像爬平地那么没有技术含量,这是一项挑战她全身协调能力的高难度动作。
于是她认真的想了想,还是选择暂时忘记穆念琛的铁板脸,趴了上去。
四楼到五楼的距离并不算太长,苏凉又恰好血气方刚的年龄,一步步走的步履生风。
阳光中,少年的唇角露出一个明朗清凉的笑容,原来背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把全世界都背在了身上,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这一刻他希望时间是静止的,他希望这段路是没有尽头的。
可是这样.......他会活活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