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就怕他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哭,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连忙举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别!别哭!你别急,我给你换一个!”
说着,调酒师蹲下去翻来覆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自己以前的那个旧手机,破手机卡得不行了,只能接接电话用。
景断夏接过他递过来的旧手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始输入那串号码。
这个破手机真的是卡到了一定的程度,按下一个数字要等十几秒才跳出来,然后才能按第二个数字,但是景断夏却好像没有感觉到这个,耐心而专注地一个个按着数字。
调酒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和眼里期待的光芒,忽然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可怜,肯定是和家里吵架了又没人来找,多可怜的孩子。
好不容易输完号码,景断夏把手机放到耳边,安静而专注地听着里面得嘟嘟声,生怕又会出现那个机械得女声。
然而,这次却没有让他失望,电话接通了,只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不怎么友善。
“谁?”
聂南朔刚下飞机,刚打开手机就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心里只想快点找到景断夏,对这个打电话来的人并不没有什么耐心。
然而,就在这时,电话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哭声……
聂南朔心头一紧,连忙小心地问:“景断夏?”
景断夏没有回答他,只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泪,问:“我是o型rh阴性血,我把心脏捐给你救他怎么样?”
聂南朔心里猛地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生疼生疼的,皱眉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谈,不许做傻事,听到没!”
人得到了一点满足了一点就会得寸进尺,景断夏现在不想问聂南朔在不在乎宁泺了,他想知道,如果自己和宁泺只能活一个,他选谁?
不回答聂南朔的话,景断夏固执地问:“我把心脏捐给你救他怎么样?”
想到上次景断夏坐在桥栏杆上往河面看的场景,聂南朔心里就扑通扑通着急得要死,不由得软下声音诱哄道:“你到底在哪里,我到s市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听不到聂南朔的回答,景断夏委屈地瘪了嘴,“你是混蛋,不要你找。”
说着,景断夏吧唧挂了电话。
聂南朔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沉着脸咒骂了一声,连忙把那个手机号发给了乔深,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乔深。
“定位这个号码,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具体位置。”
“好的聂总。聂总,宁先生脱离生命危险了。”
“好,我知道了。”
“聂总,院方刚才得到一颗匹配宁先生的心脏源,是否立刻进行手术?”
聂南朔一惊,想到刚才景断夏的话,连忙问:“哪里来的?”
“是b市送来的心脏源,聂总,怎么了?”
聂南朔松了口气,淡淡地道:“没事,刘教授怎么说?”
“刘教授说宁先生现在状况还算稳定,做移植手术是可以的。”
“那就做吧,你在那儿看着。”
“好的,聂总。”
挂断电话后,聂南朔再次打了刚才景断夏打过来的那个号码,但是没有人接。头疼地抚了抚额,聂南朔拦了辆taxi,决定先去附近的酒吧看看。
景断夏喝了三个小时的酒了,人是醉得飘飘欲仙了,但是肚子里却撑得难受,结了帐之后就歪歪倒到地往外走。
景断夏醉得头有点晕,视线有点模糊,出了酒吧门口后有一群人向自己围过来都没注意。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
“景断夏,你不是同性恋吗,为什么到这种酒吧喝酒,难道你之前的那些消息都是炒作吗?”
“景断夏,聂总有爱人了你知道吗?你是不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来买醉?”
“景断夏,你公开追聂总的时候,聂总有爱人了吗?你是不是插足的第三者?”
“景断夏,你和韩穆合作是旧情复燃的前兆吗?”
“景断夏,聂总有爱人了,你怎么看待今天的新闻?你对自己的丑闻怎么看?”
“景断夏,请回答我们的问题好吗?”
“景断夏……”
景断夏被狗仔们挤的难受的想吐,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让他觉得很反感很难受,对于他们的问题,他没听进去几个,但是他却抓住了一些关键词,比如“聂总有爱人了”,比如“第三者”。
对于一个醉得迷迷蒙蒙的人,要他控制情绪,要他理智是不可能的,心里难受的景断夏被狗仔逼的火大了,突然用力推开他们,怒道:“你才第三者!你全家都是第三者!”
然而,狗仔锲而不舍的精神是伟大的,刚被推开,他们就又挤了上去。
“你辱骂记者不怕上头条吗?”
“景断夏,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不知道!”景断夏心里委屈地不行,这一切都是聂南朔的错,想到聂南朔,想到他们刚才提到的问题,景断夏忽然就有些崩溃地蹲了下来,默默地流着眼泪。
狗仔们愣了一下,然而一下的同情过后,他们又开始追求自己的职业精神,又要开始挤来挤去地追问。
这时,一阵怒斥声传来。
“你们干什么!”
得到乔深给的地址后马不停蹄赶来的聂南朔看到这种场面,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
狗仔们看到天寂总裁都有些不敢造次,纷纷安静了下来,默默地退了几步。
聂南朔沉着脸,几步踏过去就把蹲在地上的景断夏拉了起来护进怀里,一边安抚地抚着他的后背,一边寒意逼人地看着那群狗仔,冷声道:“不要让我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报道,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找你们各家的老板好好谈谈心。”
狗仔们被天寂总裁当场抓包,心里本来就颤得不行,被他这么一说,连忙纷纷拿起相机当着他的面把刚才拍的统统删掉,然后一个个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