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跳水失败,景断夏裹着毛巾休息了一会儿后,严导又让他再次上跳台。
景断夏当场就给了严凌山一个大白眼,抱怨地道:“一点都不心疼演员,这是压榨!”
严凌山嘴角一抽,残忍地道:“总之今天这幕必须拍完,明天有明天的任务。”
景断夏无奈地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沉默着的聂南朔,然后一脸算计地挪到他身边。
“你待会儿站到水里去吧。”
聂南朔没什么表情的面部神经一抽。
“反正你身上也湿了,你去水里站着,这样我就不怕了,早点拍完大家都省心,你说是不是?”
聂南朔的面部神经有些即将扭曲的趋势。
景断夏见他还是不为所动,不满地指责:“你想拍好这幕,又没有一点付出,世上哪来这么好的事?”
聂南朔头疼地看着满嘴理由的家伙,心想这部剧的资金都是我出的好吗?!
景断夏开始装可怜,“求求你了,我也想把这幕拍好啊,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看人家木头为朋友做出的牺牲,再看看你,就让你站在水里而已,很难吗?”
实在是被他吵得没办法,况且也是真的希望这幕能好好地拍好,聂南朔最终在景断夏的各种攻势下,被迫无奈地点了头。
景断夏心里十分得意,简直就要欢呼雀跃。
想想,当自己站在十米高台的时候,心上人就在下面敞开怀抱等着你扑来,那是一种多么幸福的画面啊!
“严导,可以开始了!”越想越兴奋的景断夏豪气地扯下身上的毛巾随风一扔,踏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往跳台走去。
言表正准备跟他一起去,景断夏挥手制止,气势凌人地道:“我一个人可以的。”
然而,当景断夏真的一个人踏上十米高台的时候,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了。
看了眼已经面无表情站在水里的聂南朔,景断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心爱的人就在下面,哪有不跳的道理?
鼓足勇气踏上跳板,一步步挪到跳板尽头,往下面一看,景断夏忽然发现自己紧张得脑袋有点缺氧,周围的事物都显得模糊起来。
艾玛,作为一个男人,站在跳台上紧张到缺氧,想想真的是丢人啊!
景断夏正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自己,忽然模模糊糊地看见下面的心上人向他展开了双臂。景断夏缺氧的脑袋瞬间清明了起来,果然是心上人向他展开了双臂!好感动啊!
“来吧。”
聂南朔保持着展开双臂的姿势,看着景断夏鼓励他。
景断夏一瞬间有一种要热泪盈眶的感觉,心像是被聂南朔牵引了一样,终于找到了方向般地挪动着脚步,然后看着下面的心上人,嘴角弯起,任自己做自由下落运动。
“扑通!”
落水的声音响起,景断夏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跳下来了。
正要往水面上浮,就感觉自己被捞了起来。
睁眼一看,果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景断夏这一刻满足地该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闭上眼睛靠在聂南朔的怀里,偷偷地贪恋着他的味道。
怀里的人忽然没了动静,聂南朔愣了愣就要把人推开。
“景断夏?”
景断夏摇了摇埋在他怀里的头,软软地道:“别动,我缺氧。”
聂南朔果然没有再动,他以为景断夏是后怕得缺氧了,其实他是幸福得缺氧了。
两个人在水里相拥沉默了许久,就在岸上的人面部表情即将石化的时候,聂南朔忽然将景断夏打横抱了起来,往阶梯处走,一路抱着他上了岸。
景断夏心里的粉红泡泡是冒啊冒啊冒的,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啊!之前的一点点憋屈在这种幸福攻势下能算个毛啊!
把景断夏放到一张椅子上,拿来毛巾把人裹好,看着工作人员围上来照顾,聂南朔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刚才景断夏跳下来之后,他去抱他的那一刻,聂南朔觉得自己真的有一种完成了祁夏梦想的不真实感。
他忽然开始怀疑选景断夏演这个角色究竟是对是错,或者该说他拍这个片子究竟是对是错?他忽然开始有点害怕自己会被饰演祁夏这个角色的人所迷惑,当然,这个人不特指景断夏,而是指任何一个饰演祁夏的人。
如果是景断夏,那么聂南朔觉得会更荒唐。他不需要一个祁夏的替身,没有人可以代替祁夏,特别是景断夏已经对他产生了感情,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不能背板祁夏,也不能伤害景断夏。
或许,在这部片子之后,他得和景断夏保持距离。
又或许,当景断夏饰演了别的角色,他也就没有了这种错位的感觉。
景断夏没有注意到聂南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身边除了一堆工作人员已经没有了聂南朔的身影。
配合言表把他的那部分拍完后,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早,严导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景断夏出现后,和言表一起杀到了景断夏的房间。敲门也半天没人回应,向酒店服务人员告知情况拿了房卡开门后,才发现景断夏还窝在床上。
严凌山瞬间气红了脸,几步走过去就要掀他的被子,但是当他看到景断夏红得有点不正常的脸时,最终将手探向了他的额头。
这一探才发现景断夏已经烧得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