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心情很是愉快。
他买菜看心情,做菜也是,今天看到买了这些菜,就突然奇想的想做一道酿冬瓜,以前有酿豆腐,他以此类推把豆腐换成冬瓜,看看能做出什么来。
他哼着小曲儿回家了。
家里头没人,就他一个,他不像夏永川到处跑,就是呆在家里头,要不看看书,要不做点吃的,锻炼锻炼手艺。
这酿冬瓜,陆时觉得工序还比较复杂,花的时间较多,所以一到家就开始着手做了。
先是淘米,下锅做饭。
他先是把冬瓜的皮和瓢去掉,洗干净,再把冬瓜切成方块状,然后把一块块的冬瓜内部瓜肉掏空,留待备用。
在把猪肉、蘑菇、火腿、冬笋都切成丁备用,虾仁洗净,剥皮去掉虾线,那是虾的消化道,很脏,不过这个剥皮去虾线大概是最复杂最花费时间的一道工序,这个准备功夫都做完都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然后将除了冬瓜、虾仁的食材都放到碗里头,加入一颗鸭蛋,放入酱油、一点的糖使劲儿的用筷子朝着一个方向的搅拌,直到上了劲儿,然后放在那里等待入味儿。
其实如果家里头有鸡汤或者鸭汤这样的汤底的话,大概味道更好,但是没有也还是可以的,就是味道少了一点。
等过了十来分钟,就把那个搅拌好的肉酱一点点的填充到冬瓜里头,然后用勺子一撇,让馅儿与冬瓜齐平,在把剥好皮的生虾仁放在冬瓜上面。
纱布放在铁皮的隔层上头,再把一个个的冬瓜摆好了,虽然冬瓜和虾仁没有调味,但是和中间的馅料直接接触的冬瓜和虾仁在蒸的过程中,会逐渐的入味儿,如果有汤底就可以加一点在锅里头,把冬瓜放进去,虾放在里面捞一下出锅,但是没有就这么蒸着。
等到虾仁入味儿,半熟了,把虾仁拿出来,在拖上一层薄薄的面粉,等会儿下锅里头清炸一下,立马出锅,就可以把馅料的味道锁在里头,而且外皮酥脆内里鲜嫩柔软,陆时这么想着。
然后将熟透了的冬瓜起锅,一个个摆在盘子上,再裹面粉,下油炸虾,然后黄金灿灿的虾仁出锅,冬瓜在大盘子里头整齐的摆放,再把虾仁摆在冬瓜的上面,下面是底绿肉白的冬瓜,中间透出微微的酱红色,上面是金黄中透着虾红的色泽,而且各种香味交杂在一起,如果有汤底,就可以浇在冬瓜下面,托着一层薄汤,味道更上一层。
还拍了个酸黄瓜,炒了个番茄西红柿,在配上这份八宝酿冬瓜,陆时把米饭盛好,一份份的端出去,他时间计算的正好,饭还没拿完,人就已经陆续的回来了。
“小时,这个是冬瓜?”夏竹君脱下外衣,只穿着短袖一脸惊奇的看着那一份八宝酿冬瓜,她也算是城里头来的人,早先时候,她也吃过不少的好东西,鱼肉都不少,但是仅仅一道的冬瓜怎么做到这么的精致,这得花费多少的时间?
陆时点头,“就是冬瓜,今天帮了一个大伯,然后他送了我两根冬笋,去集市买了点肉,蘑菇什么的,回家就突发奇想了,然后做了一下,发现还成,夏姨夏叔,你们尝尝看,这是我第一次做呢。”
结果陆时话才说完,吃货夏永川立马旋风一样的刮进来,然后就坐下来,他手上还带着水,连筷子都没拿,直接抓了吃,“呜呜,好吃!阿时好吃!”
虽然被表扬了,但是陆时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他那么牛嚼牡丹,能吃出来什么味道?
“这道菜叫什么?”夏竹君用筷子完整的加起来冬瓜连带着虾仁,“冬瓜蒸的软了,而且入了味儿,里头含着肉、蘑菇、笋之类的,下头的软配上炸虾的酥,味道很好。”
“里头还有火腿,这个叫做八宝酿冬瓜,我今天随便想的。”
先哲曾经说过“君子远庖厨”,陆时还记得他曾经在课堂上问过,那个时候他尚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认为远庖厨是理所当然,结果被夫子敲着脑袋痛骂了一顿。
夫子说,“这‘远庖厨’是圣人望唤起齐王的仁爱之心,儒道重情重爱,他不希望杀戮,而不是小公子以为的若为君子便需远庖厨的意思。”
突然就记起来这么久远的事情了,陆时看着他们吃的开心,他自己也非常的满足,作为一名庖丁,若在前世但为人所轻视,可是,即便如此,看到他人于饭桌上,吃着他说做的,而满足之情溢于言表,这就是最大的赞美和鼓励。
轻视庖丁?
呵,陆时心中轻嘲,若是没了庖丁,这遍地的食材便毫无意义。
时隔如此之久,甚至隔了一个世界,陆时才找到了辩驳他父亲道他不务正业的理由。不是曾有人说过么,行行出状元。
虽然学业上不成,但势必要在这个行业里头闯出一片天地。
回答自己,回答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