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返回北京后，叶沛然第一时间拉了苏清河陪他去复查。

——或者说，是拿复查做幌子，骗苏清河去给他顶锅。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叶沛然刚从医院结束复查出来，就转头对苏清河说：“你先回去吧，我要回家一趟。”

苏清河：“你家在北京？”

“嗯。”叶沛然敷衍式的回了一句。

“那你路上小心。”他双手插袋点了点头，接着就转身要走。

“喂喂喂！”叶沛然赶紧上前两步拉住了他，“我靠你这么绝情！”

“？”被迫停下脚步的苏清河一头雾水，“你不是说要回家吗？”

叶沛然笑意盈盈：“作为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你不想去我家看看吗？”

苏清河：“…说实话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我怕一个人回去我爸要打断我的腿。”叶沛然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还是你陪我走一趟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搭上了前往叶沛然家的的士。

在车上，叶沛然终于吐露了他一直以来不大愿意提及的过去。

“我家就是那种所谓的‘梨园世家’，”他两手枕在脑后，看着的士的车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全家人都希望我接我爸的班，所以我很小就开始学各种基本功…八岁就第一次登台。”

“但我确实不喜欢传统戏剧的表演形式，跟家里吵了好几次架，后来十八岁生日一过，我就自己跑出来当演员了。”

“不过那时候运气不好，第一个经纪人就是施林这种狗逼，刚闯出点名声就拉我去卖屁股…老子一气之下把他揍了个结结实实，他也拿住我的把柄让我上了所有演艺公司的黑名单。”

“因为你揍了他？”

“艺人打架是大事，何况还是打经纪人。”叶沛然扯了扯嘴角，“不过这虽然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但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这个。”

苏清河：？

“啧。”叶沛然不自在地动了动，“我那时候，还有点别的事情。”

“哦…”苏清河若有所思：“大家都不知道？”

“施林知道——但是作为交换，他不将我的事情说出去，我也不将他的事情说出去。”

苏清河迟疑半晌：“可是…你已经说出来了。”

“因为我早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干.死他们那群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叶沛然脸上笑意全无，半点没有平日里那副嬉皮赖脸的痞子模样。

苏清河想了半天：“其实你这样还是挺帅的。”

“呵。”叶沛然对他难得的称赞嗤之以鼻，“哥什么时候不帅？”

他俩在车上闲扯了没多久，车就开到了位于东城区的中戏门口。

叶沛然给自己鼓劲似的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敢开门从车上下来。

苏清河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书上说，这个叫近乡情怯。”

叶沛然翻个白眼：“我语文好得很，不需要苏老师给我补课。”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是正常的，想宽慰一下你。”

叶沛然被他这话给噎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

于是他索性也就不回复了，直接迈开步子往记忆中的房屋旧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