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柯利华闻言笑了。
他甚至推开座椅,从桌边站了起来:“苏先生,愤怒是需要资本的,而现在受制于我的你们…并不存在愤怒的资本。”
“你错了。”苏清河道,“每个人都有愤怒的资本,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冒愤怒的风险和承受愤怒的代价。”
“那你呢?”
“我正承担着愤怒的风险。”
“呵。”柯利华嘴角微勾,似乎是被他的说法给逗笑了,“…苏先生,说实话——在见面之前,我也了解过一些你的信息,最让我不解的是…作为一个mit的博士,本应有远大前景,可你却偏偏抛弃了那一切回到了中国,并且从头做起了演员…”他一边说,一边朝苏清河所在的座位走来,一边用右手转动着左手小指上的一枚戒指,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苏清河沉默了好一会儿,同样面露困惑地开了口,“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呢?”
柯利华耸了耸肩,“这大概就是中国人的可悲之处吧。”
苏清河没有听懂他的这句讽刺。
然而柯利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伸手示意道:“回答吧,这个问题应该并不存在什么‘我强加给你的意愿’。”
苏清河赞同地点了点头,给出了那千篇一律的答案:“我只是想这样做。”
“…想这样做?”柯利华停下转动戒指的动作,左手轻轻地按上了苏清河的右肩,“这可不算是个答案。”
叶沛然瞅准时机要用手去拉黑衣人的脚,却被黑衣人发现了,顿时又挨了一顿揍,只能抱着肚子躺在原地发出无声的□□。
苏清河近距离地与柯利华对视着,坚持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包厢再次陷入难以捉摸的沉寂之中,只有叶沛然因疼痛而发出的“嘶嘶”声在房间里回荡。
……
片刻后。
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响起。
柯利华松开了抓住苏清河肩膀的手,示意两名黑衣人退下。
“叶先生说得没错——我柯利华就是喜欢像苏先生这种难啃的骨头。”他颇为兴奋地拍了下手,又站在苏清河的面前端详了一阵,接着彬彬有礼地说道:“看在苏先生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再受控制的叶沛然摇摇晃晃地试图从地板上站起来。
然后柯利华一脚过去,又是踹着他的肚子把他给踹趴下了。
踹过叶沛然的柯利华朝着苏清河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是非常愉快的一个晚上,感谢苏先生的招待——苏先生今后要是有空,随时可以打我的电话找到我。”
苏清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柯利华对此也不介意,只是在两名黑衣人的跟随下朝着门口走去。
但在临走之前,柯利华在门前刻意停顿了片刻,偏头看向倒地不起的叶沛然。
“叶先生,”他语带讥讽地说道:“你看,如果不是你突然横插一杆子,光凭苏先生一个人,他也能平安无事地回去——还不必白受这一遭飞来的横祸。”
叶沛然咬着牙侧躺在地上不说话。
柯利华:“你说,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