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理科生都觉得有点尴尬。
倒是一直处于话题中心的苏清河显得相当淡定。
那一幕拍完之后,经过多日相处已经变成熟人的陈椿问苏清河为什么不觉得尴尬。
“我的内裤露出来了么?”苏清河有些奇怪地问他。
“不、你怎么会这么说?”陈椿被他的发言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看了一下对方的后腰,“没有的事。”
“哦,那我为什么会觉得尴尬?”
“…因为那么多人都在看你写三角函数变换式。”
苏清河更奇怪了,“可是我平均每天都要写上十几条这样的公式,有什么好尴尬的?”
陈椿本想说“因为这里是MIT”、“因为三角函数式是初中水平的知识”、“因为有那么多人在看着”、“而你是个天才物理博士”…但他看着苏清河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些对常人来说很好理解的“因为所以”,在这个家伙的世界里根本行不通。
见陈椿愣愣地没有回答,苏清河也不多加追问,拿着矿泉水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凯琳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叼着矿泉水瓶的圆口发呆的模样。
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这人在素描课上的模样,一双眼睛沉沉静静地盯着画纸,骨骼分明的左手拿着铅笔颇有余裕地涂涂画画,阳光透过窗户从侧面打过来,衬得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她心中一动,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心头逐渐成型。
“嘿,”凯琳伸出手在苏清河的眼前挥了挥,“我想到了一个特别棒的主意。”
……
下课铃响起,学生鱼贯而出。
内海背着包走到了擦黑板的汤川身边。
“宇津田认罪了。”
“跟我无关。”汤川并不看她,“我关心的只是人体自燃的原因,关心犯人是你们警察的工作。”
“据说令他动了杀死今里的念头的契机,是今里在众人面前发表了看不起他研究项目的言论。”内海顿了顿,语气中流露出了些许的不解,“…原来科学家,是会为这样的事情杀人的吗?”
“你刚才说的这段话里有两个错误,其一,宇津田并不是‘科学家’;其二,不加思考地就提出了一个特征来代表宇津田这个特定的人。”汤川放下板擦,转过了头,“至于科学家会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杀人这个问题,我想这就要看是什么事了。”
“作为一个科学家,在做决定之前最优先考虑的,是走怎样的道路才能对人类有益。一旦判断出了某条道路是对全人类有益的,那么即便是要杀人,或是要让自己去死,科学家也必须选择那条道路。”
他这样说着,语气温和得像是在给学生讲课。
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给他俊朗的轮廓线条镀上一线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