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司寇长青追问。
黎然回过头看着司寇长青,轻声道:“想必司寇公子也知道然儿与蒙夏国祁王有婚约,祁王的母亲,蒙夏国前皇后贤珍皇后死得蹊跷,然儿要知道真相,要给祁王一个完整的生命,否则难安!”黎然说的不假,不是她不信任司寇长青,故作隐瞒,而是事关固国将军蒙之翔,她不敢保证这是不是与国有关,既然如此,倒不如将司寇长青隔在外,这样也算是对司寇长青的一种感谢吧!
“祁王有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三生有幸啊!”司寇长青长叹口气,心中隐隐有些嫉妒。
黎然听罢摇了摇头:“然儿有祁王这样的人守护是然儿的幸!然儿知道司寇公子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知公子可否相告,若是查不出真相,然儿绝不会罢休的。”
“这是何必?”司寇长青低下头把玩着手上的绿扳指,“黎姑娘早就知道那画像之人便是贤珍皇后了吧?”
黎然点头:“不错,眉眼间是可以看得出来的,祁王的眼睛极像贤珍皇后的。”
“所以黎姑娘提了那首诗?你可知,那首诗若是让皇上看到,会怎样?”
黎然一愣,这个她倒是真没想过。
“姑娘莽撞了!”司寇长青摇头叹气:“此事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想来姑娘也应该看出来,皇上之所以对雅公主如此爱护,也是因为雅公主的长相!”
“确有此猜测。”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司寇家偏偏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当年的皇上在学艺时认识了沐家千金沐雅琪,也就是后来的贤珍皇后,皇上一见倾心,更是为了美人,坚决不愿继承皇位,甘愿退出皇位的争夺。可是沐雅琪一心只在蒙夏国当时还是太子的孟宇身上,随着孟宇出神入死,皇上见状,心灰意冷,决定成人之美,回了晋源国,继承了太子之位。就在二十五年前,蒙夏国国君武皇帝继位不久,沐雅琪发现其身中剧毒,却不愿让其分心,偷偷来了我晋源国,请皇上务必派人医治蒙夏国武皇帝,皇上不忍沐雅琪伤心,便招了我司寇家族当时的家主,我的祖父。祖父经过沐雅琪描述,认定其中了噬心毒,中了此毒的人手脚冰凉,嗜睡,而且脚掌会慢慢延伸出一条黑线,所以常人很难发觉,此毒潜伏期甚长,若是毒发,必然身亡,无药可医。祖父对此毒也是有研究的,只是解药很难配制,需要玉峰山上的一朵玉莲花为引,沐雅琪为此亲赴玉峰山,摘来了玉莲花,几乎是九死一生,解药终是配制出来了,沐雅琪便拿着解药回去了。”
说到这,司寇长青摇头长叹:“此事本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那数年里,总是传来武皇帝越发暴躁的消息,皇上因为担心沐雅琪,曾派人秘密前往,想接沐雅琪离开,皆被拒绝。十三年前,突然传来沐雅琪身亡的消息,皇上大怒,觉得事出蹊跷,派人秘密查探,竟得知贤珍皇后那去玉峰山的一个月被认定不洁,其子祁王蒙之衍竟被认为是我皇子嗣,武皇帝也是因此一怒之下,将其毒害,并嫁祸祁王。我皇担心贞贤皇后去了也不安心,便着人给武皇帝修国书一封,言祁王身亡之时,便是两国征伐之日,如此祁王才得以安然生存至今。”
说完看着呆愣的三个人,自嘲笑道:“一颦一笑一伤悲,一生痴迷一世醉。一嗟一叹一轮回,一寸相思一寸灰。黎姑娘可知,你的这首诗,不仅写了贞贤皇后可悲的一生,也写了我皇可怜的一世。”
黎然完全已经恍惚了,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痛苦?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出生入死,最终却因为一个可笑的怀疑而命送心爱之人手中,不知可怜的是贤珍皇后,是苍林晟,还是那孟宇!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武皇帝真相?”黎然有些不解的问。
司寇长青摇头:“长青也曾这样问过家母,可是家母说女人的爱是不愿意自己的付出被摆出来邀宠。她不愿武皇帝担心,不愿武皇帝心疼,更不愿因此让武皇帝内疚。而我皇也曾答应贤珍皇后,替她保守秘密!”
“真是愚昧!”黎然痛心的摇头:“这样的爱痛苦的只有自己!她何苦!到底是谁下的毒?那噬心毒怎么会出现在当时是太子的武皇帝身上?”
“这个长青就不得而知了。”司寇长青摇了摇头:“不过祖父曾说过,每个隐世家族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技,这个毒便是北同国苏家的独门秘技之一了。”
“不可能!”黎然快速的否决,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为什么苏家也会参与进来,虽然自己和苏家并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感情,但是若苏家参与了,不就是说北同国也参与了?她不相信!
一旁的菀晴也吃惊的抬起头,看着司寇长青。
“我知道黎姑娘和菀晴姑娘感情很好,也知道菀晴姑娘是北同国人,长青并不是要污蔑什么,只是说出所知而已,若是两位不信,自可以当长青没有说!”
苏家!又是苏家!苏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说北同国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黎然突然觉得浑身冰凉,原来的所有都被推翻,原来的半知半解都被分解,她像掉进了一个深沉的漩涡,不得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