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些要债的会不会找你三叔的麻烦。”
“我三叔回来了?”苏玉一脸惊讶,她是真的惊讶,她还以为三叔在州府呢,竟然回来了,为什么啊!
栓婶见苏晴说漏嘴,也有些无奈,苏三叔是老苏家的人,照理说,苏玉家跟苏老家签了断绝约,若是长辈大,过年过节走走还是成的,若是长辈不在,下面的人老死不相往来都是可能的,没人会说什么。
二妞是个烈性的,之前与苏老婆子吵成那样,现在听着苏三叔的消息,就怕二妞会不快。
栓婶看山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你三叔那是没法子,这才住到你家的,二妞,你可别介意,人啊,都有困难的时候,可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栓婶这是怕苏玉去那边跟苏三叔闹起来。
苏玉却是笑了起来:“婶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苏玉停了会,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我知道轻重的,现在连村人都死了大半,我家也是失的失,散的散,好不容易有几个亲人,不说他们真心相待,只要不害人,我总是容得下的。”
“好孩子。”栓婶欣慰的看着苏玉,她压低声音道:“咱们村原本叫苏家村,可现在,苏家总共都没几口人了,现在来有外来户,等以后外来户多了,说不得还得改名。”后面的栓婶没说下去,她想说的是,到时候就能知道一个村的好处来了。
一家子,一个族,一个村,这才是一起的,孤家寡人的,没几个兄弟,到哪都得吃亏。
苏玉隐约听到山那边传来了闹骂声,若不是声音太大,也传不到这边来,山底下可就只有苏玉一家,华婶子家都离得远,说来,华婶子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三叔。
苏玉抿着嘴道:“婶子,我得去那边瞧瞧,他们有三个,我叔只有一个人,我怕我叔吃亏。”如果将苏三叔带回去,那老两口都不用她管了。
栓婶忙道:“咱们一块去。”
苏玉按住栓婶,说道:“婶子,千万别去!听我的,三叔在这,三婶还在州府呢,他迟早要走的,我也是要去柳阳县的,婶子,现在可就你们娘两了,你们若是在那帮人面前挂了号,他们说不得会来找你们麻烦,这能防得一时,难不成还能日日防着?”
苏玉又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阿晴姐想想啊,她都快说亲了,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添麻烦。”
栓婶依旧不放心苏玉,苏晴也是拍着胸口道:“怕啥,我还有三个哥哥呢,我爹壮得很,还怕他们,二妞,走,咱们一块去,你一个人去了也没用。”
苏玉指了指正在院里转悠的两只狗:“你们瞧,黑皮跟白点可在呢,到时候我带它们去,你瞧他们长得多壮。”
栓婶松了口,苏晴非要跟着去,硬是被栓婶拦了下来。
苏玉带着大黑驴跟两只狗过去了,马被留在了栓婶这里。苏主到家的时候,正好见着三叔拿着锄头跟那群人干架,三叔的脸果然是肿的。
苏玉在脸上抹了把泥,这才走了过去,黑皮跟白点认得在院外闻了一圈,过了会,他们开始对着院中的人狂叫起来,很显然,这两只狗认出了自家宅子,它们在这里住过。
两只狗见着一屋子外人,不由分说,张嘴说咬了过去,苏玉在外面喊道:“最里面的那个是自己人,不能咬。”
站在最里面的正是苏三叔,他离正屋近,另三个要债的离院门近。
这两只是杀狗,尤其是黑皮,咬头极准,一口就咬住了最近那人的腿,血当场就留了下来,那人惨叫一声。
那人使劲的抖腿,可黑皮怎么也不松口,更用力了,若是这样咬下去,那人的腿非得废掉不可。
那人嚎道:“救命啊,别咬了……”
另两人正在躲白点,尤其是看到这人的惨状,更怕狗了,生怕被狗咬中。
被黑皮咬住腿的那人见腿越来越痛,血越流越多,他脸色发白,几乎要晕过去,他这才把目光转身了苏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玉冷冷道:“我家长辈是在你们村中住了些时日,用了些东西,不过,据我所知,我家的田跟地都被你们占去了,连名字都改成你们村的了,那些东西,若是卖掉,也得值个三五十两,你们村是金子堆的还是银子堆的,两个老人不过吃些粗粮,难道能用掉这么多?”
苏玉警告他们:“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家没人好欺负,你们贪了那么多还不知足,竟还想诈银子,你们给我等着,到时候咱们去官府说道说道。”
腿上流血那人哭道:“不干我的事啊,是我们村长要这么干的,小妹妹,您行行好,快让你家的狗松口,松口啊……”
苏玉看黑皮那股狠劲,也有些心黑皮真把这人的腿咬断,便说道:“黑皮,过来。”
黑皮看了看苏玉,确定苏玉是在叫它后,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口,它都咬到骨头了,本来可以把骨头从肉里咬出来的,等吃了肉,再将骨头埋起来!
没错!
黑皮一松口,另两人扶着腿上有伤的那人屁滚尿流的走了。
苏三叔早就认出苏玉了,看到那群人走了,苏三叔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直喘气。
苏三叔先开的口,他苦笑道:“我问了栓子哥一家,他们说你爷奶不在这了,不久前让人给接走了,唉,也不知道去了哪。”
苏玉走过去,回头瞧了眼,见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三叔,他们都在那那呢。”
苏三叔听到这话,眼睛直直的看着苏玉:“在你、那?”
苏玉点头道:“叔,我们还去州府找过你,他们说你不在,你怎么回来了?”
苏三叔的笑容越发苦涩:“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