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屋子里空荡荡没人,毛玉衡还在老家没回来,他进屋换了身衣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愣怔了一会儿。
窗外的灯影映在窗帘上,屋子里只有一盏地灯亮着,酒后微醺的感觉让陈寅突然有点儿失落孤独,他想想家人,想想朋友们,想想上辈子的前妻,最后,还想了想秦琰……
他回到卧室从外套兜里摸出刚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烟,坐到沙发上,拿起来,又放下了……没买打火机……他叹了口气,仰躺在沙发上,无奈的笑了笑,唉……
年假很快过去,帝都的生活又恢复往日的繁华。
毛玉衡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起来气色不错,还带了家乡的熏肉和茶叶一些味道十分不错的土特产。
陈寅帮他把这些东西归置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看着他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的样子问:“新年过得怎么样?收红包没有?”
毛玉衡接过水杯笑了笑:“收了,又发出去了,今年回家才发现我都已经涨了那么多辈儿了,还以为自己多年轻呢,唉……老了。”
“……”陈寅关掉电视看了他一眼:“小屁孩儿说什么呢?”
“就是觉得自己老了呗,一直以为自己是小孩儿呢,一直以为自己还没长大呢,眨眼间都有人叫我叔叔舅舅了。”
“偶尔感叹一下人生我不反对,但我还是想给你讲讲这事儿的逻辑。”陈寅喝了一口刚刚拿毛玉衡的茶叶泡得茶。“不管你多大,只要你姐你哥生孩子,都有人问你叫叔叫舅。我十六就当舅舅了,还是亲舅舅,我当时还觉得自己特小呢。”
“……”毛玉衡没理他,喝了口水,问他:“怎么你是茶叶我是白水呢?”
“我不是怕你渴吗?泡茶的是热水,不能马上就喝。”
毛玉衡龇了龇牙,往沙发上一倒,穿着衣服开始扭来扭去:“啊……我憋不住了,我要告诉你!”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
陈寅看着那电话在眼前蹦来蹦去的,他就是不接,挺纳闷儿:“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不想接。”
俩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手机从响铃到响铃结束,过了十来秒,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毛玉衡瞟了它一眼,一直到感觉它快要不行了的时候,才懒洋洋的接了起来:“喂,哪个?”
陈寅在旁边儿眼睁睁的看着毛玉衡像只傲娇的猫一样,把腿一抬,头和背躺在沙发座儿上,腿搭在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跟那边儿说着话。“有事说事,我忙得很……你管我忙啥子?除了给你打工我还不能有点儿私人空间了嗦?……吃饭?……不想吃,我要在家吃寅哥做哩……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两个讲,烦得很……你不要一直给我打电话……做啥子嘛?想我?那你就个人想噻,我还有事,挂咯。”
俩人认识的时间长了,陈寅也能听懂一点儿四川话了,他坐在那儿思考了半天,问:“……是程宣?”
毛玉衡一副没办法我魅力太大他死缠滥打要缠着我的表情,傲娇的点了点头。“嗯,这段时间天天发短信打电话,烦死了。”
程宣是生病了吗?年前还一副要跟毛玉衡撇清关系的样子,过了个年就死缠滥打了?还是被林子清给刺激了?
陈寅顶着一脑袋问号儿。
毛玉衡还是刚才接电话那姿势,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抿了抿嘴说:“……我跟他睡了。”
“!!!”世界如此疯狂!陈寅内心咆哮了已一会儿。“你怎么做到的?”
“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来北京拜年,晚上我喝了点儿酒,就把他给办了。”毛玉衡躺在那儿挺平静的说。“也就那样儿吧。”
“……”陈寅当然不会理解成是毛玉衡把程宣给上了,就他这小体格儿,别说是喝了酒,就是没喝酒吃了大力丸,程宣也能放倒他三四个。“你……勾引他了?”陈寅显然有点儿感兴趣了。
毛玉衡罕见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也……没有吧,就是衣衫半褪蹭蹭摸摸亲亲抱抱什么的,是他自己把持不住。”
“看来你明显是早有预谋啊。”
“……我确实是使了那么一点儿小伎俩,刻意发散了那么一丁点儿魅力。”毛玉衡在小指尖儿上点了点,一脸傲娇的说:“重点还是在他禁不住诱惑。”
“重点在你太有魅力。”陈寅接了忍不住笑着接了句嘴。“睡了之后呢?我看他现在对你还挺上心的。”
“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就对我特别好,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还抱着我,特温柔,问我有没有不舒服,还伺候我吃饭,反正就是极致的宠溺,整得我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毛玉衡终于盘腿坐起来有点儿认真的说。“难道是我后面很紧活儿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