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歮说完后，开朗的表情一下子收敛起来。他神色沉重，看着锦云乐，“以后凌霄阁就靠你了。”

说完，单歮离开这里。

锦云乐：……你踏马倒是等我说话啊。

可惜，锦云乐什么也说不出口，在单歮认真的眼睛下，他无法开口说出什么你放弃报复万景谪这些语言。

在锦云乐眼里凌霄阁消失不过几个字，但对于单歮来说却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整个世界。锦云乐上下唇轻轻一碰，却没有挽留，看着单歮离开。

就这样吧，锦云乐想。

反正他连自己都无法保障不是吗。

后面发生什么锦云乐也不知道，他坐在竹屋的废墟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脑中一片空白。

等他反应过来后，事情都结束了。

“去洗澡吧。”锦云乐看着万景谪对他伸出的手，沉默不语，半响，将手递过去，然后开口道：“单师叔呢？”

万景谪微笑，“没死，不用担心。”

“那好，走吧。”锦云乐也随着万景谪扯出一个微笑，万景谪一愣，然后眼神温柔下来，“嗯。”

锦云乐怎么可能这么冷静，但又不是万景谪所担心的那样，因为伤害单歮而在心里留下一丝恨他的情绪。虽然这样说也许很冰冷，但是锦云乐对于单歮是不是死了并没有感觉。

在他眼里，他没有看过死亡，没有触碰过死亡，对于这个世界的死亡的感觉，也不过是一个人在看小说时，里面写着城池中死亡数万人一般。

不过是个数字。

但，锦云乐心很乱，也不知道为什么乱。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轨，又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这里已经不是一剑封天里的世界了。

锦云乐彻彻底底的开始惶恐。

他开始害怕的不是自己后面会死去（事实上也不怎么担心），而是万景谪死去这样的恐怖事情。

以前该出现的boss没出现，现在却多出来一个冰棺冰封三年。

锦云乐头上出现冷汗，万景谪不解的用手搂住锦云乐，试图给锦云乐一点温暖，“怎么了？很冷吗。”

锦云乐只是干笑了几声，然后眼睛看向前方，也没有焦距，只是看着，“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我想睡觉。”

“那就去睡吧。”万景谪缓声说道。

………………

是夜，漆黑的夜幕满满的都是黑压压的乌云，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地面上也无一丝虫鸣鸟叫，整座凌霄阁寂静无声，没有人气，阴森无比，气氛极其压抑。

万景谪却没有这个感觉，他看向凌霄阁唯一一处有着灯火的地方，眼睛里是眷恋的，就这样他站在大殿中央，双手后背，静静的看着，心里无比满足。

没人了解他这三年的惶恐，如果不是惮彼夏的话万天大陆怕是已经生灵涂炭。

早在三年前他就可以隐隐窥视天道，在经过三年的闭关苦练，现在他感知自己快要突破了。待他突破后，他就会带着锦云乐去云游大陆，寻找一切让锦云乐快速增长的方法，让他能在以后同自己一起飞升。

万天大陆不过一块小小的陆地而已，锦云乐值得去更好的地方。

“呵呵。”

温润的男声从万景谪背后响起，万景谪听后没有动，神色也未有一丝一缕的震动，他知道是谁来了。

直到男子走进万景谪，并站在万景谪的身边，万景谪的目光才从灯火处转过来，直直的望向男子，“做什么？”

“心情很好吧，一定很好吧。”男子轻声说道，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问万景谪，“怎么会不好，就像深陷泥沼又被拉上来一样。”

“很开心吧。”

万景谪皱眉，“你情绪不对。”

男子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最后面上温润的表情消失变得冷冰，却又更符合他原来的样子，温润不适合他那很虚伪，“是的，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男子眼里徒然出现怀念色彩，“毕竟我的爱人死了，却无法活过来。”

这就是天道的不公，男子心里讥讽的想着，同时也更加冰冷。

“那么……”万景谪因为小时候的遭遇除了锦云乐，其他人都漠不关心，他只在乎男子说这个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的条件是？”

男子一笑，“给我灰度。”

“灰度？”万景谪不明白，重复了一遍。

男子也就是惮彼夏点头，看着万景谪眼里的恶意毫不掩饰，满满的快要溢出来，“锦云乐知道，你可以去问他。”

万景谪背在后面的双手微微捏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