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听到夏锦瑟的吩咐,下意识便要去拉扯夏锦澜的手,而走在最前边的夏锦瑟的公公婆婆闻言,却是愣住了,他们这会儿便是还没有搞懂屋里的情形,但也是知晓了个大概。
夏锦瑟的婆婆想要出声阻拦的时候,夏锦瑟却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二人跟前。
底下人动作很快,很快便将夏锦澜带走。
而夏锦瑟只是冷声道:“爹、娘,你们还是先去看看夫君吧!”
夏锦瑟这话,让二人仿若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朝着床边跑去。
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作为王子安的爹娘,自然是根本不会相信。
二人甚至还带来了大夫,即使王子安躺在床上无声无息,早就没有了气息,可王子安的母亲还是大声唤着大夫过来救王子安。
这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本该是十分凄惨悲伤的,可是作为局中人的夏锦瑟,却有一种局外人的荒谬感觉。
她的目光只是淡然的看着,等到大夫宣布了结论,王子安的爹娘瘫软的依靠在了丫鬟小厮身上的时候,夏锦瑟这才开口吩咐了一句:“还请爹娘让所有人都下去,我有话要与爹娘说。”
“……”
王子安的父母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夏锦瑟,虽然心中疑惑,但到底还是应了。
王子安的父亲手无力的冲着底下人摆了摆,自己搀扶着老妻勉强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从头至尾,看着这对长辈这般无礼,夏锦瑟都没有想过去搭一把手,只等着所有人都退下了,而二人都坐在了椅子上后。
夏锦瑟站在了二人跟前,低头垂眸,一副恭顺的样子轻声开口道:“媳妇请爹娘将国公爷的位置,传给我的儿子。”
夏锦瑟话音虽然很轻,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震撼。
王子安的父母一度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王子安的母亲愣过一会儿,突然抹着眼泪轻声道:“锦瑟,我知晓你是受了刺激才会说出这般胡话的,子安虽然走了,可你也别太伤心……”
“娘,我没有说胡话,我很认真。”
夏锦瑟并没有理会王子安母亲的安慰之语,只是轻笑着慢慢道:“夫君走了,我总该为我和孩子考虑考虑,以后我们家也没个男人支撑,等孩子长大,还要好久,到时候,难保安国公府里的人,会不会将我们淡忘,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如让我儿子做了国公爷,这样子,安国公府里的人,便是想遗忘,都不会遗忘我和孩子了。”
“胡闹,如今长辈俱身体安康,你说出这般话,究竟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王子安的父亲没忍住,大声怒斥着,也觉得夏锦瑟根本便是在痴心妄想。
王子安的父亲如今自己的屁股都没有沾到国公爷的位置,虽然夏锦瑟的孩子是他的孙子,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却被他的母亲嚷着要当国公爷,简直便是痴心妄想,也太不自量力了。
但想想儿媳妇刚刚是失去了自己的夫君,加上王子安还是死在她堂妹的床上,这件事情,说起来他们做父母的也略觉得有几分心虚,王子安的父亲倒没有再说什么严厉的话,只是皱着眉头又教训了几句:“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将子安留下的骨血抚养成人才是正道,那也是子安留下的骨血,我们做祖父祖母的,还能不疼吗?”
“父亲说笑了吧,父亲和母亲的孩子,可不止夫君一人,等到我将孩子抚养成人,只怕届时黄花菜都凉了,如今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为他争取,将来我们娘两想争取,只怕都来不及了。”
夏锦瑟轻抬眼皮,看向了王子安的父母,薄唇轻启,慢慢开口道:“我知晓父亲母亲在这件大事上,也根本无法做主,只是希望你们向国公爷传达我的意思,如今还是国丧期间,夫君做出这般事情来,若是让外边知晓,你说宫中的贵人会不会降罪到国公府里来,届时,丢官失爵还算是轻的,严重一些,只怕一家人都得身陷囫囵!”
“你疯了吧,你也是国公府的人,到时候,你也一样逃不掉!”
王子安的父母这会儿也顾不上忧伤了,皆震惊的站起了身,看着夏锦瑟,王子安的父亲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安抚住夏锦瑟的情绪:“如今你儿子还不过是个吃奶的娃儿,便是府上想要给他请封做国公爷,也根本不可能!”
夏锦瑟不为所动,只是继续笑道:“可不可能不劳二老操心,今日,我就一句话,要不让我儿子做国公爷,要不便是大家一起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