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自家媳妇曹蒹葭的信,陈二狗就这样蹲在墙角,蜷缩着本已有些佝偻的身子,靠在墙角,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平静的让周围得人感到害怕,就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山跳,独自舔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也不肯让旁人看到一丁的脆弱,只有那不停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心中的伤痛。富贵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二狗的身边,像一座巍然不动的大山,没有一个动作,没有一句言语,却给人一种力量。一种温暖。
那埋于双膝间的头颅不时发出苦苦抑制的哭声,富贵知道,哪怕二狗在上海被红色第三代熊子寻仇上门并要求下跪的时候:当初死心塌地为魏家撑起一片天却反被方捷过河拆桥的时候:捅完熊子被迫带着三千,虎剩,解放跨省流窜不知明天在哪里的时候,都不会有现在的茫然无助,像一个找不到娘了的孩子。
就在一群人在陷入僵持的时候,一群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赶来,赫然是丈母娘傅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气质如雅,颇有学者分度,想必是蒹葭的父亲,中间被众人搀扶着的老者年近七十,花烛之年,却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想必是曹家最疼爱蒹葭的曹老爷子。
二狗闻声扶着墙壁站起来,丈母娘傅颖一步上前,二话不,一个耳光打在二狗脸上,红着眼睛吼道:“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女儿?这就是你要给她的幸福?”
“够了”本应最悲伤的曹老爷子平静道。
“你就是二狗吧,听蒹葭常你的好,她跟着你很幸福,嫁给你,不委屈我曹家的女人,蒹葭在两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这次不是为了生这两个娃,也就多活五年,兼葭本就用这事威胁过我们,非你不嫁,之后又没事,原来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而已,在来的路上她曾经的医生已经把状况都了一遍”。一部分曹家原本想要发泄的人保持沉默
听完老爷子话的陈二狗依旧没有话,只是静静地蹲在墙角。
“二狗,关于蒹葭的身后事你怎么安排?”曹老爷子见二狗失魂落魄多少有些心疼,不由语气放缓问道。
“我家那疯癫老头子,在死之前帮我和富贵以及未来的孙媳妇都选好了风水,调好了山头。”
“不行,蒹葭只能葬在八宝山,嫁给你已经够委屈了,难道还要一辈子呆在那穷乡僻壤又荒凉的张家寨?”痛失爱女的傅颖此刻毫无一丝的雍容华贵,只有满腔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