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晓诗拉着艾澜一路说个不停,天上飞的鸟儿,地上爬的虫,花圃里开的花,路边冒出的草,但凡是晏晓诗看到的,她都能巴拉巴拉说上几句,精力不可谓不旺盛。
二老爷一家住的院子位于侯府东侧的隔壁,两家的院墙是打通的,有个月门,平日里大门是从二老爷那边拴起来的,有专门守门的婆子候在那里。
晏晓诗喊了一声,那边的婆子很快便将门打开了,晏晓梵带着艾澜穿过月门,婆子又将门重新拴上。
艾澜一穿过月门,便觉得景色与侯府那边迥然不同,入眼便是一片花墙,爬满了蔷薇,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开得格外艳丽。除了蔷薇花,还有桃树、梨树、枣树、葡萄树,以及一些艾澜只看过但却叫不出名字的珍贵花木。
晏晓诗见艾澜盯着那些花木看,便骄傲地说:“这间小院是我娘的地盘,我娘就喜欢侍弄这些花草,而我爹则喜欢奇石山水啥的,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了。还有我哥最喜欢武枪弄棒,他的院子最大,里头就有一个练武场,除此之外还有箭靶子,木桩什么的。”
艾澜有些诧异,晏晓诗的哥哥晏初祥在她的印象里正如他的名字那般相当安静祥和,而且那瘦瘦的小身板,漂亮得不像话的五官,却不想喜欢的是武枪弄棒,真是人不可貌相!
艾澜听晏晓诗一路絮絮叨叨地讲自己的家人,看得出来她们一家很和睦,很温馨,是以教出来的晏晓诗也是天真烂漫,丝毫没有富家女的娇纵任性。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艾澜问道。
晏晓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喜欢吃!”见艾澜笑她,她又有些不服气道,“你别小看我哦,我的舌头很厉害,凡是尝过的菜肴,我能清楚地分辨出里头放了几味调料,还有我的鼻子也很灵敏,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说着便凑向艾澜的脖子处嗅了嗅,艾澜一脸嫌弃地推开她,她却丝毫不介意,仍旧笑嘻嘻的,“你身上的味道我就很喜欢……”
“诗儿,不得胡闹!”
二夫人迎面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挎着竹篮的丫鬟。
“娘,您是过来采花的?”晏晓诗见到胡氏,跑过去抱住胡氏的胳膊,脑袋直接靠在胡氏的胳膊上撒娇。
“见过二夫人!”艾澜蹲身行礼。
“不必拘礼!今日是这丫头的生辰,她早早便起身说要接你过来玩,就没见过她这么疯的!”胡氏抚摸着晏晓诗的头发,望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好了,领着二兰到你自个儿的院子玩吧,我已让田嬷嬷端了果子点心到你院里了,莫要淘气!”
“娘,我们过去了!”
晏晓诗拉着艾澜向自己的院子跑去,胡氏在后头喊着让她慢点儿。
晏晓诗带艾澜去的并非是她自个儿的院子诗香居,而是她哥哥晏初祥住的祥瑞居。这孩子显然是时常出入祥瑞居,还未进门,就大声喊道:“哥,你瞧谁来了!”
一身白色短打的晏初祥正在练武场中跟着一名护院学打拳,晏晓诗和艾澜过来时,他将将收尾,呼出一口气,接过小厮递来的巾帕擦汗,原本就异常漂亮的脸蛋此刻因为打拳打热了,两颊染上霞晕,有种说不出的惊艳。
“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晏初祥看着晏晓诗,尚未变声的童音很是温和。
“哥,你瞧,二兰被我带过来了,你不是也很崇拜二兰吗,你高兴不?”晏晓诗心直口快,而对面的小小少年则有些尴尬地瞪了她一眼。
艾澜刚想向晏初祥行礼,却不想晏初祥将手里巾帕扔给小厮后便匆匆回房了,头也不回地说了声:“我先去换身衣裳!”
“你去吧,我们自己玩!”
晏晓诗领着艾澜朝练武场走去,指着对面三四十米开外箭靶子说道:“二兰,我们来射箭玩吧!”说着便让下人拿来她平时用的一副小巧的弓箭来,跑到距离箭靶子只有十米远的距离时拉弓射箭,只可惜,一箭射出连箭靶子的边缘都没擦着。
晏晓诗不甘心,接连射了四五箭,箭箭都是连箭靶子的边缘都擦不着。
“就说你没天赋,你还不信!”晏初祥已经换了一身宝蓝的缎袍出来,衬着他如玉的面庞很是精神,只是那腰间挂着的不是名贵玉佩或是扇子,而是……
艾澜不由地挑眉,紧接着又多看了两眼,她没看错,晏初祥腰间挂着的是她送给晏晓诗的荷包之一,宝蓝色,葫芦形状,上头用银色丝线绣了一只功夫熊猫。
晏晓诗听到晏初祥损她,很不服气:“你才没有天赋,我刚刚只是练练手而已!”说着看向艾澜,一边使劲眨眼一边道,“二兰,你说对不对?”
艾澜有些后悔过来了,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是八岁,但她并非真的八岁,陪着八岁的晏晓诗玩,总觉得有些不得劲,但还是故作一本正经道:“其实六小姐能接连六箭,箭箭都射在箭靶子外面,连边缘都擦不着,从另一方面来讲还是射得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