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小姐,奴婢今年八岁了。”
“咦?你居然有八岁?可是你看起来只才五六岁而已,会不会是你自己记错了?”晏晓梵惊讶地说道,完全不敢置信。
艾澜囧了囧:“回二小姐,奴婢应该不会记错。”想前世自己身高一米七,可到了这里却缩水成了Q版,说不郁闷那是骗人的,不过好在如今才八岁,尚有大把的年头可供自己发育抽长的。
晏晓梵又问艾澜有没有兄弟姐妹,是怎么被卖进侯府的,进府多久了等等问题,艾澜一边回答一边仔细观察晏晓梵,发现她好似在故意忽略她抱着的四少爷,竟连心里所想也全然没有涉及到四少爷的一分一毫。
艾澜对晏晓梵的印象良好,至少这位二小姐没有端主子派头藐视她是身份低贱的小婢女。
晏晓婉见晏晓梵对艾澜很是亲热,心头火烧不停息,忽然,她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响彻在凉亭内,引得众人纷纷朝她看过来。
吴姨娘问晏晓婉因何而笑,晏晓婉手拿绢帕轻掩唇角,眉眼间尽是戏谑之意:“姨娘,您瞧二兰那丫头与二妹妹是不是很有主仆相?”均胖得像猪!
吴姨娘自然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但却装模作样地在晏晓梵和艾澜两人的脸上看了又看,最后下了结论:“确实有主仆相,这是福相啊!”发面馒头相还差不多!
吴姨娘和晏晓婉说完相视而笑,且愈笑声音愈大,根本就不将晏晓梵这个侯府嫡出二小姐放在眼里。
艾澜倒是反应不大,可晏晓梵却憋得胖脸通红,但却低头默不作声,一来她不敢,二来,她嘴拙。从小到大,但凡是她与晏晓婉发生争执,不管理由为何,侯爷——那个自她出生以来从未正眼看过她的亲生父亲,一准会向着晏晓婉,最后被罚的都是她晏晓梵。被罚的次数多了,她便学会了隐忍退让,但即便如此,晏晓婉仍然不放过她,想着法儿地捉弄欺负她。
艾澜发现晏晓梵的眼圈红了,但却强忍着不掉眼泪,而她的那两个胖丫头也都默默地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边吴姨娘母女俩笑容满面,这边晏晓梵主仆却是忍泪吞声。
这当口,另一道温婉的女音传了过来:“今儿这亭子内可真热闹,吴妹妹和大小姐、二小姐都聚在这里,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侯夫人陈氏领着陈嬷嬷和两个大丫鬟爬上台阶走进凉亭,与吴姨娘一身玫瑰红与赤金的张扬妆扮不同,但见陈氏穿着雅兰色十样锦妆花褙子,象牙白绣暗金云纹综裙,梳着半翻髻,发间只簪着一支镶蓝宝石蝶戏双花金簪,耳朵上戴着与金簪配套的镶蓝宝石金坠子,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威严、端丽典雅。
正在笑着的吴姨娘母女霎时消了音,亭内一瞬间静了下来,下一秒,所有人恭恭敬敬地朝陈氏行礼。
陈氏面上温婉和气,但自打一进亭子,她的眼睛便一直盯着艾澜以及艾澜怀里抱着的孩子瞧着。
“我听说吴妹妹找了个小婢女治好了四少爷的哭病,原来是真的,这便好了,待月中的春宴上,我便能将四少爷抱去让贵客们瞧瞧了,侯爷定会高兴的。”陈氏说着走上前,看着艾澜道,“这么小的丫头便能照顾四少爷了,当真能干,来,给我抱抱……”
“姐姐,这孩子脾气犟得很,只认二兰这丫头,便是奴婢抱着也会啼哭不止。”吴姨娘急忙打断陈氏的话,当先一步站到艾澜身边,并不着痕迹地将艾澜朝自己身后推了推,明显是在戒备陈氏,唯恐陈氏做什么手脚。
“哦?是吗?这倒是有趣了,不过我倒认为孩子只是一时认生罢了,习惯便好了。”
陈氏笑着看向吴姨娘,贱人,你是孩子亲娘又如何,孩子照样得管我叫母亲!
吴姨娘同样笑看着陈氏,贱人,你是侯爷正妻又如何,我可比你要得宠!
两人明面上笑脸相对,姐姐妹妹的亲热称呼着,实则却是暗潮汹涌,杀气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