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甘心?
******
养母的病房里,祁舒童呆呆的听着医生说话。
“……刘女士早就出现了器官衰竭的症状,但是前段时间,因为有几位专家的会诊,情况得到遏制,我们也一直按照之前的方案为刘女士进行治疗,但是这个方案显然已经没有用了。这段时间,刘女士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尽快想办法,恐怕……”
医生一脸的为难,见祁舒童脸色苍白,继续说道:“我会尽力想办法,但是在我看来,之前的方案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这样都不行,恐怕我们也回天乏术,还请祁小姐您做好心理准备……”
祁舒童依然紧紧的抓着妈妈的手,这双手曾经多么灵巧而温暖,曾经无数次的抚摸她的脸,如今却干枯而毫无生气。
“请问……”她沙哑的开口,“妈妈还能活多久?”
“保守估计是三到四个月。”医生说道,“总之,我们会尽力的。”
“我知道了。”祁舒童轻轻点头,“谢谢您。”
医生面带怜悯,安静的离开了病房。
祁舒童依然紧握着妈妈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不是没有预料过,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纵然妈妈躺在病*上,对她而言是很大的负担,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妈妈都是她唯一的亲人啊,如果连她也不在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孑然一身,她就是个彻底的孤儿了。她宁愿辛苦一点,也不要孤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她的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眼角渗出了泪水。
呆呆的坐了许久,她站起来,转身离开了病房。
不,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也要想办法留住妈妈的生命!
A大的校园里。
唐黎昕没精打采的从教室里面走出来,脸色苍白,最近一段时间对她来说,也非常的不好过。
妈妈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还躺在病*上,昏迷的时候居多。而付靖宇……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里就一阵苦涩。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唐黎昕似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那个身影也缓缓的朝她走来。
“黎昕……”祁舒童挤出一个笑容,“我真怕等不到你。”
唐黎昕沉下脸:“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对不起……”祁舒童早知道按照她的脾气不会轻易的原谅她,不由的苦笑,“我当时走的仓促,实在来不及和你告别。”
“那你现在又来找我干嘛?”唐黎昕依然没好气,鼓着嘴巴,狠狠的瞪着她。
“我……”祁舒童迟疑了一下,“你能带我去见你妈妈么?”
她虽然去过唐家老宅两次,但是她依然不清楚地址,何况,就算她记得,贸然的上门,也不会被允许进去的。
最重要的是,假如不小心碰到唐砚乔该怎么办。所以,她只能来找唐黎昕。
闻言,唐黎昕却难过的扁了扁嘴巴:“妈妈……早产了,她还躺在医院里,一天都清醒不了两个小时。”
祁舒童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那孩子呢?”
“孩子还活着,但是只能躺在保育室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唐黎昕难过的说。
祁舒童心中一阵失落,唐陈惠自己都这样了,肯定没有精力再管自己的事,她也开不了这个口。
“放心,你妈妈还你弟弟都会没事的。”她勉强笑道。
“舒童姐姐,你找我妈妈有什么事吗?”唐黎昕狐疑的问道。
祁舒童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不耽误你了,你快回去吧。”
“等等!”唐黎昕生气道,“你这样算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忽然离开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祁舒童顿了顿,涩然一笑:“你哥哥……终究要和别人结婚,我也迟早要离开他,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到时间罢了。”
“可是哥哥从来没说要结婚啊!”唐黎昕却不肯放过她,“走,我带你去见哥哥!不管你找妈妈是为了什么事,只要是妈妈能办到的,哥哥肯定也能办到!”
“不!”祁舒童惊声道,“黎昕,求你不要追问了,也不要告诉你哥哥我来找过你……我求你!”
她直直的盯着她,迫切的想要一个保证。
唐黎昕被她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坚决吓到,不由自主的点头:“那……好吧,可是……”
“我真的没事。”祁舒童笑了笑,“以后我有时间就来找你玩,只要你不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你?”唐黎昕说着打量了她一下,“只是,舒童姐姐,你还是穿裙子好看。穿这样一套太埋没你的好身材了。”
“习惯了,我从前都是这么穿的。”祁舒童无所谓的一笑,和她告别。
唐黎昕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满脸纠结,接着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
******
除了唐陈惠,祁舒童没有第二个可以求助的人,付靖宇或许可以算一个,但是付靖宇不像唐陈惠,如果他要帮忙,势必会惊动唐砚乔。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的生命一点点衰竭吗?祁舒童看着病*上的养母,满脸的悲伤。
或许,就算唐陈惠肯帮忙,也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不久前唐陈惠就已经为自己找来了最好的医生,如果连他们的方案都不见效,恐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拯救妈妈了……她把唐陈惠当成救命稻草,或许只是一厢情愿。
如果她已经无能为力,就只能趁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多陪伴妈妈……想到这里,祁舒童情不自禁的俯身抱住她,把眼泪留在妈妈的胸口。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注定成为被丢弃的那一个。从她当年被亲生父母丢弃在孤儿院,就已经预示了她这一生的命运。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是生活总是一次次的刷新她的承受下限。
傍晚,红霞满天的时候,祁舒童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医院,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不管再悲伤,她都不能垮,现在的她,要负担的并不仅仅是自己。
她打开门进了屋子,从冰箱里拿出中午剩下的饭菜,正准备热一热,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会来找她的,多半是房东,难道她这个月水电费又超标了?可是她一个人住,根本没用多少水电……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打开了门,接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是她以为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交集的人。半个月来她的生活不曾被打扰,她以为这个男人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男人似乎瘦了一点,棱角愈发分明,那种锋利冷峭的感觉也更加犀利。唯有那双黑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莫测,暗潮涌动。
祁舒童缓缓的松开门把手,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
唐砚乔却并未立刻走进来,而是冷冷的开口:“你问都不问一声就开门?万一是不怀好意的人呢?你的警惕心去哪了?”
祁舒童万万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训斥,一时哑口无言。
她到底不服气:“这里治安很好,房东就住在楼上。”
“是么?”男人缓缓的逼近她,目光灼灼,仿佛随时能将她烧成灰烬,“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如果我要对你做什么,有没有人会及时赶过来救你。”
祁舒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不觉就靠在了墙上,男人一手撑着墙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她的心里莫名有一丝害怕,目光也情不自禁的躲闪起来。
可是唐砚乔却伸出右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下颌,她被迫抬头和他对视。
祁舒童咬了咬唇,冷声道:“你放开我!”
男人低低的笑出声:“看样子,这段时间你的胆子倒是壮了不少,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
******
求评论!求月票!求红包!丧心病狂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