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墩挣不开手,就大哭了起来。
孟言惜心里的惊诧欣喜来不及整理,匆匆对紫苏回了礼,从自己闺女手里把小瓮拿过来,赶紧送到了马墩手里。
马郭氏盯着她的眼神也没那么阴暗了。
小小的马娴儿眼里窝了泪,委屈的闭着嘴巴,不过仍然乖顺的站在孟言惜身边。
紫苏也没有避讳马家人,直接喊孟言惜六小姐,只是按照以前的称呼,但是并不承认她还是孟家的姑娘。
不然也不会称呼孟言茉为“我家小姐”,该是九小姐了。
也没有认她做家里出嫁的姑奶奶,丝毫没有把马家放在眼里,不然就该称呼姑奶奶了,也会给马郭氏见礼。
说到底,这六小姐只是个名字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孟言惜看她叫自己六小姐,倒是没有想那么深,只是有些紧张的看向自己婆婆。
当初她顶替孟言晴的排行,进了马家后,都是被叫五娘的。
看婆婆没有在意,才放下心来。
这才有些欢喜的道:“紫苏姑娘,九妹妹从宫里回来了吗?现在在家吗?是不是现在就去?”
孟言惜有点紧张的抚平自己的衣裳,又看到自己寒酸的打扮,眼神里满是局促。
紫苏像是没有看到她一切窘像一样,仍然带着恭敬却疏远的口气道:
“六小姐收拾好了,我在前面领路。”
孟言惜这才慌慌忙忙的收拾摊位上的物什,马郭氏也没有了刚才的尖刻,手脚利索的一块收拾,抢下孟言惜手里的碗筷等物。
和煦的说道:“五娘,这些你就别担心了,我和慧娘一会儿收拾,你赶紧家去梳洗。
我房里的炕底第一排鞋里有一角银子,你去巷子里孙家的成衣铺里,给自己和娴儿赶紧去置办套衣裳,别丢了我们马家的人。
就戴慧娘刚打的那套首饰”。
“婆婆,我这胳膊还麻着呢,你也不管我了,墩哥儿,我们娘俩儿可怎么办呦!”。
徐慧娘一听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那套首饰,转眼就给了蔫了吧唧沾手糖稀似的孟五娘,立即楼了马墩大哭。
“你给我闭嘴,再哭把你卖了”。
马郭氏尖声喝道。本来徐慧娘就是妾,打骂都随主家。
徐慧娘立即不敢哭了,她了解婆婆,什么缺德事都做的出来的。
心里打定主意,等着相公回来再计较。
孟言惜慌慌张张的带着马娴儿去收拾,马郭氏瞅空把她拉到一边,带着要确保确定的心态问道:
“这个丫鬟说的小姐,就是传言很受皇帝老爷宠爱的那个孟家九小姐吧?”
“婆婆你不要听无知百姓的传言,我九妹妹是先帝封的七品女官,就是朝廷命官见到也要客气,这样不堪的话不要再说了”。
“我不管她是女官还是皇帝老爷的妃子女人什么的,反正你这次去,记得一定要替你相公把书院和开春科考的事。
有哪些大人监考这些事摸清楚了,清楚吗!”
马郭氏眼神恶厉的盯着她。
孟言惜瑟缩一下:“婆婆放心,我也关心相公的举业”。
孟言惜和马娴儿回巷子里的家里去拾掇,紫苏看着在地上撒泼越来越疼的徐慧娘,和旁边想要和她说话。
又有些忌惮的马郭氏。
“这位姑娘,我家媳妇和你家小姐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姻亲,你看是不是把我小儿媳妇错了胳膊的骨头给扳回来?”
马郭氏想着以前见到镇上老爷家的丫鬟都是娇娇娆绕的,哪像这个丫鬟一张脸沉的有点吓人,比个男人还要难惹。
“我家小姐说了,下回再听到你们侮辱孟家姑娘的名声,直接报官。
本来你们家自己教训自己的媳妇,也不关我们家的事,可你这妾房大言不惭,谁都敢骂,这是给她的教训,让她好记住她这张臭嘴。
不单能骂人,有的时候,还能给你们一家招祸”。
“还有,你们马家的姻亲是谁我们小姐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扬州孟家,再拿这点招摇撞骗,到时候有官差拿人别后悔”。
紫苏半分笑脸也没有冷冷的说道。
马郭氏转身就打了徐慧娘两巴掌。
“姑娘消消气,我这小儿媳妇再也不会乱说话的。
你们家小姐一时气愤也是应当的,不过咱们终究还是姻亲,还是要亲亲热热的才好。
改天,不,明日我就提了四品礼去拜访老太爷。
咱们两家也要走动起来,才不负亲家的情分才是”。
马郭氏一张尖刻脸笑的开成了老菊花,难得她也有这么和软的音调,根本不管紫苏的脸多难看。
硬是亲热无比的攥住了紫苏的手,熏人作呕的口气喷在紫苏脸上。
紫苏身边的小丫鬟都低着头捂住鼻子,紫苏皱起了眉,想着小姐对六小姐的悯情之意。
到底给六小姐留下面子,憋着没有把马郭氏给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