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隐秘的手势,和孟言惜脸上的害怕疼痛和后退的神态,就知道这老太定是在拧她的软肉。
“五娘,我看在你嫁进马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一直不为难你。
想不到你这么恶毒,连我马家唯一的香火也想灭。
你是不是还对当初我给德跃屋里添人,心里存了怨恨,今天才想到这样狠毒的主意,让我们马家绝后!
黑心的小娼|妇,亏得还是孟家那样门第出来的姑娘。
到底是个上不得台的庶女,我们马家真是祖坟埋错了位置,才请了你进门。
等德跃从书院回来,看我让我儿休了你”。
马郭氏气咻咻的在孟言惜面前骂道。
许慧娘站到俩人旁边,听着婆婆的话,心里乐开了花。
本来还想着过个几年,让这孟五娘累死,到时候自己扶正算作继室,可想想还不甘心,这孟五娘到死还得压自己一头。
逢年过节祭祀还得给她磕头,自己的儿子在族谱上算不得正经嫡子。
徐慧娘想着要是相公中了举,到时自己是个诰命夫人,要是跟其他家的夫人交往时,知道这些难免要小看她。
最好是这马五娘犯了七出,正经的休离,自己才算名正言顺。
徐慧娘又她那从刚到京城跟别人闲唠得到的规矩,做着美梦。
朝廷有明文规定,官员妾室妾室不得扶正,不得以庶充嫡。
不过要是大妇犯了七出之一,就另当别论。
只不过不知道徐慧娘等不等得到有封诰给她,马跃德才只是个举人。
诰命夫人?且等着呢。
说起来,孟言惜也算有帮夫命,自从进了门,马跃德佳人在怀,红袖添香,雪寒暑酷读书也不觉得辛苦了。
短短两三年,一路从原来的个秀才透过乡试,府试,如今信心满满的等着开年的春闱。
“婆婆,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墩哥儿自己不小心,我和慧娘在说话,娴儿还小也被吓到了,才虚惊一场。”
孟言惜焦急的辩解。
“你敢说这是虚惊!”徐慧娘大怒,也不管美美的打算,上去就扯孟言惜的头发。
发簪被扯斜,头发松散,很是狼狈,她一边拨着徐慧娘的手,一边辩解求饶道:
“婆婆,慧娘,我自嫁进马家这几年,哪一天不是兢兢业业,伺候婆母相公,煮饭洗衣,未曾抱怨过一句。
我的为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要和相公说,他一定相信我。
我们孟家姑娘都是女先生教养着长大,从小熟读《女德》,怎么可能做这样丧良昧心的事。”
“我呸,孟家算个屁,要不是你进京后,哄着说以你孟家姑娘的身份,定能为相公在这京城里谋得一席之地。
哄得相公进了你的屋,上了你的身,丧心的小荡|妇,勾了人,办不成事,看看,现在每天挣不了几个臭钱,相公书院都没有着落。
都是你这小荡|妇牛皮吹上了天,让相公在同窗跟前的脸都丢完了。
还想着相公为你做主,做你的臭美梦。
还口口声声的说孟家教养,难道你们女先生从小就是教你们这些孟家姑娘如何用下作手段勾爷们儿的心,吊爷们儿的胃吗!
说出来真是让人恶心至极,还敢称书香世家的姑娘,白白的污了别人的耳,辱了书香两字”。
孟言惜被骂的眼泪啪啪的掉,又被徐慧娘掐脸撕头,半分还手之力也没有。
因此这些伸长了脖子的街坊邻居,只听见孟家姑娘是如何如何的不知耻。
这些市井妇人和闲帮的爷们儿最喜欢听这样扒开人家家底的事情,何况这里面还有人家夫妻的房里事。
一个个听的眼睛充血,亢奋极了。
马郭氏也不去管徐慧娘,她对孟五娘的气大着呢。
娶进门后,三朝回门,进了孟府,连口茶都没给儿子这个新晋姑爷喝,更别提见岳母岳丈了。
儿子回来跟她说,她奇怪的不得了。
过了一两年,才辗转的从孟府下人那打听到,这孟五娘哪里是嫡女,根本就是个伪冒品。
她气得要命,后来孟家二房倒了血霉,她这口气才算咽下去。
进了京后,这京里的物价房价都贵的要死,家里的所有积蓄都在租那个不足五十方步的小院子上了。
孟五娘为了讨她儿子欢喜,还说要上孟家去求求老太爷,左右定为儿子挣个提携关系。
结果呢,人家根本就不认她这个孟家姑娘。
儿子的同窗都知道在京里有岳家依仗了,个个羡慕的不得了,哪知道到现在在书院里还是个借读,连正经院生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嘲笑的眼神,让儿子受了多少窝囊气。
亏得这个孟五娘还口口声声的孟家,孟家就是再好,再显赫,关她娘事!
听说她们家的九小姐可不得了,是宫里的人物,马郭氏就在想当初要是掉河里的是孟九娘该多好。
再不济,那时她到孟府的时候,也应该见见那个孟九娘,说不定现在也能求上门去。
马郭氏想想这些就觉得可惜糟心,看着孟言惜更来气。
也不管看笑话的人越围越多,一副老太爷的安然,坐在摊子上的条凳上。
抱着自己的大孙子。
看到孙女要去帮儿媳,喝了一声:“娴儿,给我跪下!”。
马娴看看被打的阿娘,又看了看奶奶,想起爹爹的话,万事都要奶奶为最大的。
脸上担心自己的娘,还是跪在了老太太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