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杨家已废啊!!”。
杨志恒神情悲哀,语气像交代后事。
“他,他怎么回的?”
杨羽柔也捏紧了帕子,捂住心脏,踉跄了两下,跌坐在椅子上。
“呵呵,最后那位王爷也没有见父亲,仍然是名亲卫传话”。
杨志恒悲伤的脸,讽刺的眼,自嘲无神的说道。
他杨志恒一代言官大儒,想不到还没有资格成为那位王爷愿意再用的追随者。
“该做什么做什么,这不用本王一一教你了吧”。
杨志恒回想着那名亲卫的语气,此时又感觉到睿亲王对他还有讽刺的感觉。
“被罢了官,没保下人,我该做的是什么,是做好被那些齐王的人反扑的准备吧,是等着我们杨家被人捉拿下狱的准备吧。
所以我才会告诉我的那些门生,让他们暂避齐王的锋芒,不要再和齐王的人相对。
也是我连累了他们啊”。
“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做什么”。
杨羽柔琢磨这七个字,总觉得不是父亲认为的临别抛弃前的责斥。
“爹爹,如果你今天没有去见他,你也没有听到这两句话。
那你会做些什么?”
“我会做什么?”
杨志恒自己问自己。
他本来就不应该去求见的,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齐王的人越来越气焰大涨,他眼不见睿亲王有什么动作。
这才心底发了慌张,眼里着了急。
并且他的门生也跟他回道,都察院有人已经开始写弹劾他的折子。
一名大臣,别说是像睿亲王那样常年不间断的被弹劾,就是只有一封弹劾折子,都是仕途上的污点,两股颤颤了。
“女儿你了解父亲,最大的优点就是持之以恒,我当初既然决定入了这从龙之争的漩涡,就做好了一抗到底的打算。
如果没有听到睿亲王的话,我应该会继续联络门生,和齐王的人哪怕只能得只言片语的制胜点。
也不会任由着齐王的人渐渐占据着朝廷”。
可是即使胜了那些小官们几片语言上的高处,又有什么用呢,太子已废,睿亲王不见丝毫动作。
如今更是没有了再站的必要,杨家已经被抛弃了。
“爹爹,这也许就是他让你做的啊。
你再想想圣上有没有什么态度表露?”
杨志恒顺着女儿的话,回想着好友送来的消息。
齐王的人虽然气焰渐长,可仍然是原来的那些人,在朝臣中的势力并没有渐长。
这是不正常的,按说,齐王这个时候,应该朝重要位置上提拔自己的人才对。
比如兵部,吏部,六科。
那么让齐王的人动弹不得的是谁?
是圣上?不对,圣上自从下了上次那个让朝臣都晕头转向的旨意后,就一直在请仙楼里。
御史大夫们因为圣上已经夺了睿亲王的兵权,也就没有再去死死求见。
难道是睿亲王?
杨志恒想到这一点,猛然站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联络门生和齐王的人打的口水仗就不是小门小路的小打小闹。
虽然仍是枝毫末节影响不到整个朝局,但是迷惑住齐王。
让齐王以为他的人填不进去,是因为他还没有控制住局势,会让他对其他的皇子同样如临大敌,
也会让他以为圣上在注视着他,不敢太大动作。
“对啊,对啊,柔柔你提醒的果然是对的,为父就说以那位王爷的才智,
怎么可能会对齐王的势头毫无动作。”
杨志恒激动的连连捶手,像被灌了饱水的沙漠植物,一下就在恶劣环境里恢复了精神奕奕。
虽然他心底仍有不解。
既然睿亲王控制了这么足的朝廷力量,为什么还不往里面注入自己的人?
王爷至今未动作难道是在等太子?
可是太子都被废了啊,还是因为巫蛊案,这在以往的历朝历代都是大忌。
有了支撑的信仰,就有了精神气,快速思考,看着眼前的饭菜,忽然就饿了。
杨志恒恢复了胃口,快速大口的往嘴里扒着饭。
“太子的人仍然在官位上没动,也没有人去挤”。
“睿亲王在朝中依然是个浪,荡,名声。”
虽然江南赈灾案中斩杀贪官,和在松江府里迅速建起的水师,都完全当的上雷厉风行四个字。
可是睿亲王从以前不作为的形象,一下变成了眨眼间就能让官员血流成河的可怖形象。
在文官中的口碑就更差了。
赈灾案中的贪官都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和京里的官员自然也千丝万缕。
族人,门生,同科,同窗。
各种各样的人脉遍布,让睿亲王的名声在文臣中颇有点谈虎色变。
松江府的官员的富贵在官场都是有名的,每年外放的时候,吏部的大门口排的长龙一样的队,有过半都是求着去松江的。
朱徐二人是如今当朝太师一手提拔起来的。
睿亲王这样行事就是直接打了太师一巴掌,官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行事的。
整个松江水道衙门,都对这位王爷万事配合,要船给船,要人给人。
让京里的大员们看傻了眼。
tama的,这还是那群每次进京述职,都拿银子把吏部的人给砸晕了的江南土豪大爷吗。
这完全是群欺软怕硬,只认拳头的贱骨头啊。
也不怪京里的官员私下骂松江府水道衙门的人,每次客运船只,漕运盐货,从松江府扣下的税,都中饱了这些人的口袋。
让他们这些平级的京官生活在他们面前比的一贫如洗。
不过任谁看到衙门里的两位上峰两天间,就被死了几百口人。
谁也没有胆子再去敢刁难以为是人生地不熟,强龙不压地头蛇的睿亲王了吧。
杨志恒嘀嘀咕咕,边吃边把睿亲王从西到东,从北到南的行事想了个遍。
最后忽然冒上一个想法。
惊的嘴里的饭掉进了碗里。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又想到了什么?您就安心的吃饭,吃完做您要做的事,别瞎操心了”。
杨羽柔用帕子去替父亲擦嘴角,关心的道。
她虽一直受爹爹的培养,可是身在深院,不像朝廷上的人,时时都要为朝局分析,她对这些事并不敏锐。
爹爹也一直在教着她。
可是她仍然没能明白刚才是哪句话让爹爹这么激动的。
只知道自己和爹爹一样,都是个倔强的人。
也都是一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人。
只有持之以恒,才能抵到胜利的最后。
不过看到爹爹想通了她就放心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过程艰辛也要坚持,不然以前所受的苦不是白受了吗。
而且如果自己输了,只会让对手得意笑话。
杨羽柔在心里默默想着以后进宫选秀时,所会遇到的情况。
无非就是百花争艳吗,她认为自己一定会胜出,而且一定会坚持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