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甲等人很诧异。这位孟小姐居然会说鞑靼语,他们也是在边关很多年才学会的。
“将旗在手,听我号令”。孟言茉步伐沉稳的走上中军将台,嗓音沉重,带着亘古的沧桑。
包括宣甲在内的所有黑衣卫看着将旗,听着这声饱含使命与献身为国的话音,立马心内如万马奔腾般激涌着奔腾的血液,他们想要厮杀,把所有敌人撕碎。
兜帽下的孟言茉如果能看到她此时的双眸,就能看到她的眼瞳几乎黑的要滴出墨来,孟言茉心中清明,但又觉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控制着她。
明耀站在中军环卫着的龙王庙里,看着风雨中那牢牢不动的纤弱身影,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
孟言茉手中将旗接连翻出手印,繁复到几乎肉眼看不清的程度。宣甲等人率领的左右军和前后军,队列随着将旗迅速的调动,从将领到最低的小兵,几乎都要被这复杂的阵自己都要绕晕了。
宣甲在心中骂娘,这女人懂不懂布阵,这样乱来,要不是他们杀破狼令行禁止,有哪个军队会这样毫不犹豫的随着令旗调动。
鞑靼的将领看着如潮水般涌动的明军,对身旁的汉人军师问道:
“军师,这是什么阵,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汉人摆过?”
那汉人军师也皱着眉,兵书上从来没有这种兵阵啊。只得对自己的主子回道:
“将军放心,这明军只有五十人,他们就是再变阵,也无济于事。兵书上说,三倍于敌可以围城,这又是在平原野地,我们十倍于明军,他们必死无疑。”
汉人军师心中耻笑,这明军的指挥将领也傻了不成,此时就是再摆阵,也是送死,就是兵圣复活,也难以扭转这必败的局势。
“先须掌中排九宫,纵横十五图其中。”孟言茉默默的念着口诀,这个天篆册里的口诀,她在几个月前觉得像天书一样晦涩,此时却心中如洞悉一切般清楚。
手中的将旗更是翻动如行云流水,自然且急速。
下面的杀破狼军士,几乎要把腿都跑断了,在这原地十几丈之内,却没有一个小兵士对小旗和百户所下的命令有一丝迟疑。
大概也只有杀破狼的军士才能这样整齐划一的一丝不苟按着令旗的调动排兵。如果是十几万的大军,指挥起来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将士们和底层小兵士的调动性也不会这么高。
“这些中原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天狼的子孙儿郎们,随我杀过去”。将领都要被眼前明军的排兵给饶晕了,下了一声令,第一个往前冲去。
第一队一百多名鞑靼兵冲在最前面,他们是急着立第一个大功劳。旁边两翼是掩杀的鞑靼精锐。
马蹄践踏着地上的雨水泥土,冲到了阵列最前面,眼看着大刀就要挑杀排在最前面的步兵武卒。鞑靼兵士们兴奋的嗷嗷叫。
武卒没有重甲和强盾和骑兵撞上,那就是齑粉,只有碾碎的份。
孟言茉根本就没有看战场上的阵势,她心中一切清晰,听声音,手中令旗自然变势。
就在鞑靼的兵士大刀刀尖就要饮上鲜血的时候,在眼前的武卒却像凭空消失一样,在鞑靼兵们不可思议的同时,他们所骑的马,一瘸,他们从马上跌落。脖子的一端是明军的刀尖,直到死,他们都睁着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天狼神,这一定不是凡间的兵。
护在两翼的鞑靼兵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立马调转马头,想改变攻击方向。可是他们却被手拿重盾的大戢士围住,倒钩一勾,马腿带着血肉齐齐砍断。
鞑靼兵从马背上跌落。周围又是变幻,手拿陌刀的武卒朝他们砍过来。鞑靼兵们奋力反抗,护着身边的将领要突围。
可是面对的武卒们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不断的朝他们涌来砍杀。地上的血连着雨水,到处都是碎肉,和齐齐砍掉的胳膊和大腿。
有鞑靼兵的,有黑衣卫的。不同的是鞑靼兵们像是吓破了胆,他们再也无心恋战,他们只想冲出去,这里不是人间,是炼狱。
天空的惊雷闪过,轰隆隆。战场上充斥着浓浓的血肉味,和鞑靼兵士们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明军的黑衣卫却像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随着孟言茉繁复的手印变幻着令旗,向鞑靼们碾压过去。所过之处,尸体,碎肉,血肉连成一片。雨水不停的下,冲刷不尽人间的罪恶。
明耀的眼睛越来越黑,越来越亮,他猛地站起身来。这是上古失传的九宫*八门阵!!!?
他的老师告诉他,此阵可以令士兵如杀人机器一样忘记身体疼痛,不知疲倦,一直向前。除非令旗停止。
要想指挥摆的了此阵,要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非天纵奇才不得此机缘。
明耀眼神复杂万分,望向那风雨雷电中,一动不动,身披他的披风的小女子,只有手上不停变换的令旗,证明她在指挥这支可怕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