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闵时清入太学后不久就拜入了叔父门下,她原对叔父新收的弟子没多大好奇,却在去还书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未经通报,失礼的闯进了书房。
她对那个少年说:“我见过你!”
他对叔父说:“老师有客,学生告退。”
她已不记得那一瞬间自己有没有尴尬,只是满腔的不甘和兴味。
连陛下都夸她秀外慧中,谁见她不曾夸赞,凭什么这样无视她呢?
不知不觉就上了心。他是叔父的弟子,她想看见他,很容易。
一年一年的,她慢慢长大,那个少年在叔父的教导下更仿佛洗去沙砾的真金,她看着他崭露风芒,也看着他渐渐沉淀,慢慢将毫光掩去,让自己温润如玉。
她想,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他呢?
叔父看出了她的心意,虽犹豫弟子的出身太过平庸,但有徒如此本也是为师者的骄傲,耐不住她痴缠,便有意为她试探了一回。
他说,他已订亲了。
提起年纪还小的未婚妻,他难得有些多话,他说他们是邻居,青梅竹马,自幼订亲。
叔父调侃着问,这么小的姑娘,难为世平有耐心等!
他说,等她长大是很幸福的事情。
时世清平,叔父为他取字世平时寄予了怎样的期望,可知他也会如此温柔的守候一个姑娘。
叔父再没问过她,她知道他在等她死心,然后顺从父亲的安排,可是……
她怎么能甘心呢?
怎么能甘心另一个女子什么都不做就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尉哥,你怎么那么慢啊!”长兴侯次子顾坤年纪最小,早都等急了,老远看见县主的车驾就打马过来催。
刘尉瞪他,随手折了一截柳枝在手里随意甩着玩儿,也不理他。
沈子殊温和的声音透过帷幔传出来:“是我耽误大家了。”
顾坤有些讪讪:“还好啦……呃,没事啦。”
刘尉拿柳枝敲他:“别废话了,走吧!”
顾坤瞪他:“尉哥你再欺负我我让我哥收拾你!”
刘尉嗤笑:“我怕你哥啊?”
顾坤一噎,旋即眼珠一转:“晋元哥快回来了,尉哥带我跟他玩儿呗!”
刘尉不解:“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咦,不对,你小子可没这么亲切的喊他哥啊?”
何止是亲切,都快谄媚了。
“嘿嘿,”顾坤控马与他并骑:“不是听说他在北边杀了不少契丹狗么,稍微崇拜一下呗。”
刘尉喷笑:“你倒真坦白!”
顾坤不以为然:“你当他们不好奇啊?一走四年,过年都不回来,也不知道现在看见还能不能认得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