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梳头的时候,六娘却不愿意还梳丫髻了,对着竹青撒娇:“我是七岁的大姑娘了呢!”
竹青忍笑,七岁就是大姑娘了吗?
不过还是依着她的意思梳了垂挂髻,簪了珠花,六娘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十分满意。
闵时清一心二用,耳边听着里屋稚嫩又娇气的声音,唇边的笑格外温柔。
自觉又漂亮又淑女了,六娘满意的从里屋出来,却不料入眼这样如诗如画。
书案有些矮,清隽的少年垂首俯案专心描绘,眉目温柔,肩上的发丝垂落在侧,一室静静谧,满心安宁。
六娘真想也拿支笔画出眼前的风景,却怕自己白糟蹋了这片美好,悄悄坐下默默欣赏。
她自以为没什么存在感,可惜视线太火辣辣了,让人没办法忽视,闵时清耳根红了一片,幸好有头发遮掩。
不多时,闵时清起身搁了笔,六娘眼睛一亮凑上前去就想把画拿起来看,闵时清连忙按住她的手:“再等等。”
墨迹还未干透呢。
六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心急了,老老实实的站着看,原来是一幅鸳鸯荷花图,用色明快,让人见之欢喜。
“真漂亮!”六娘忍不抚掌赞叹,不过:“怎么像是绣样?”
闵时清捏了捏她的鼻子:“就是绣样。”
“咦?你也会画绣样?”那不都是女人的活儿吗?
闵时清哪画过这种东西,半是自己的功底半是根据幼时的印象罢了,只不过天性聪慧,功底又好,第一次画也很像样子了。
也不多做解释。闵时清只道:“以后想要什么花样差人告诉我,我帮你画。”
省得你自己瞎折腾。
六娘吐吐粉舌,闵时清与自家哥哥都是要读书科举的,哪好拿这个搅扰他——主要是若让闵夫人知道了,岂不是显得她很不懂事?
六娘有心问问他,你知道不知道长辈们有意给咱俩说亲的事,又觉得自己未免也太不矜持了。何况这话似乎也不适合一个小丫头说出口。分外纠结。
“怎么了?”闵时清不见她回答,不知怎么了又皱着脸十分苦恼的样子,关切的问。
“你是不是看到我之前画的了?”六娘顾左右而言他。
“这张?”
“啊!快还给我!”六娘急了。这回真是羞红了脸,果然那两只呆鹅害她丢脸了!
闵时清指着桌上的画道:“我送你一幅,你还我一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