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清皱眉,却还是坚持:“娘,东平郡王府的名声不大好。”
顾氏有些尴尬,东平郡王府的坏名声与闵家那位王妃也有些关碍,可是那是闵家能攀上地位最高的勋贵了。
“也还好吧,王爷只是……荒唐了点,比起瑞王还差得远……”顾氏越说气越弱。
瑞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弟,平日里再怎么荒唐,也没耽误过陛下交待的差事,东平郡王府这些年是怎么消沉的,还不是王爷办差时沉迷烟柳之色,让王妃带人抓了个现形,结果差事耽误了,还被御史捅到皇帝跟前大失脸面。
也自此一闹王爷对王妃宠爱大不如前,幸好世子是王妃亲生。
“王妃只是传了话让族里适龄的男孩儿去给她看看,也不一定就挑了你,”不管怎么说,让顾氏眼睁睁看着郡王府在眼前溜掉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变着法的劝儿子:“五妃既然说了,不去总不合适吧?”
只要儿子去了,顾氏不信族里还有比儿子更优秀的孩子。
母亲满眼期待,闵时清实不愿母亲失望,可他见识过那些伴读,与地位高一些的奴仆何异?费心奉承不说,主家出了点什么错还总要代为受过,即便能沾上主家的光,却要背上主家的标签,多少都要受到掣肘。
这样的伴读他万万不愿去做的。
可是母亲……
叹了口气,闵时清到底松了口:“我去就是了,不过此事不妥,娘再跟爹商量商量吧。”
只要自己无意,总不能硬让他做什么伴读吧?他毕竟还年少,知道这许多已是不易,哪里能硬下心肠辜负母亲的期待呢?
顾氏正满心欢喜,想象着自家攀上郡王府的风光,随意敷衍了儿子几句,闵时清无法,只得先告退。
看着儿子越发出众的风姿,顾氏突然想,若是儿子真的成了郡王世子的伴读,是不是可以求一门贵女了?那安家这门亲事还做数不做?
……
上有老人,又不是整寿,安真未没拿自己生辰当回事,不过一大家子人都在,又逢旬休,还是过得很热闹。
按惯例今日要在东院合家聚餐,阮氏特意吩咐了一桌好菜,吴氏亲自下厨煮了长寿面,安老爷促狭,让大郎到六娘挨个给安真未“祝寿”,搞得安真未哭笑不得,连忙站起来辞:“哪有让爹斟酒我坐着受他们拜的理?”
安老爷摆手让他坐下:“不过借你的生辰让我乐呵一下,自作多情什么?”
得,安真未无话可说,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安老爷特意给安明仁斟了秋露白,还要他一杯一首祝寿诗,连饮三杯,安明仁面上已经泛红,但还算沉稳,三首祝寿诗做得四平八稳,却未免有些失了新意。
安老爷笑呵呵的点头,长孙性子宽厚,虽然才不惊人,却胜在肯下苦功,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作为宗子的责任,肯努力上进,也用心照顾兄弟姐妹们,已经很让他满意了,年轻人,不能逼得太紧。
二郎年少,安老爷便换了今年过年特意花大价钱买的葡萄酒,留意到二郎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不由失笑,又大声喊婢子把秋露白拿回来,乐呵呵地给二郎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