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清听罢即道:“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以后可不能再跟旁人说了。”
三郎满不在乎:“我又不傻,清哥不是自己人么?”
正默默点头二郎:……
“不过仁大哥眼看要秋闱,怎么赶这个时候提亲啊?”闵时清试探着问。
二郎和三郎面面相觑,这个谁知道?连提亲他俩都是事后才得知的。
闵时清一看他俩表情就了然地不再追问了,把疑惑搁在心里,想了想道:“仁大哥摊着这事一时把明天的邀约忘了也有可能,二哥不必那么着急回我,明日上午我自去你家,若是仁大哥还记着这事正好,若到午时仁大哥还没动静,咱们也不必去问,只当没有这事吧。”
“这样极好。”二郎心里也惦念满香楼那顿席面,可更照顾自家兄长心情,闵时清如此贴心顺意,二郎心里也舒坦,只是……
“就是宝儿的红烧蹄膀,这丫头……”
“二哥放心吧,宝儿懂事着呢,”闵时清笑:“明日大不了我先补她一份别的礼物。来日方长,总不会一直欠着她的。”
妹妹懂事二郎与有荣焉,只是提起礼物想到昨天在娘跟前说闵时清“照顾”他们兄弟的事,二郎又有些惭愧:“不必补什么礼物,哪能总让你破费。”
“哪有,宝儿是你们亲妹妹,也是我的,再说又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二哥莫与我客气,倒显得生分了。”没这一来二去的小东西他还要发愁怎么跟小姑娘亲近呢。
二郎以为他的意思是也是他的妹妹,想想闵时清往常也就是些吃食和小玩意儿,确实不值什么大钱,话说到这份上,人家好意也只好替妹妹受了。
他这厢还没替妹妹谢过闵时清,三郎又深以为然地道:“就是就是,时清哥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
闵时清拍拍三郎的肩:“说的正是。”
他是正经北方人,比二郎小一岁,身量却比他还略高一点,拍三郎肩膀很像哥哥的模样。
二郎深吸一口气,似乎因为从一开始没有纠正三郎,他就当大家默认这是正确的了?
闲谈也有半晌了,闵时清见好就好,掐着时间回到自己位置上,二郎也静心磨墨,下一堂课是书法。
嗯?方才时清喊的是“二哥”?
二郎磨墨的手一滞,才反应过来闵时清中途改口少了个“厚”字的事,想了片刻不得其解,范举人已经背着手进来,仓促间便只当是两家关系越发亲厚了吧。
一脸庄重认真地提笔写字的闵时清心里则在懊恼,怎忘了提亲还能被拒的事了,看娘十拿九稳的样子还以为亲事已经定了,现在想想他根本什么保障都没有,焉知道将来如何呢?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嗯,明年的秀才功名一定要考过,太学也要考上,有了功名前途好让娘去提亲……不不,不能那么直接,万一被拒了怎么办?
唔,得知道安叔父和婶娘喜欢什么样的女婿,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炎炎夏日,少年鬓角微汗,笔下从容,心里却全都是自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