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扬她想到了什么，狠掐了张令曦一把，说道：“你瞒我这么久，刚才说你也是你活该。”

“咝...”齐扬下手真是不知轻重，掐的张令曦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心被人家看见。”

张令曦紧张地往正厅看了看，齐扬推搡着说道：“放心吧，人家赵老爷忙着喝茶，才不会多看你一眼呢。”

在外面待得太久，秦氏派人过来询问了两次。

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怕要宵禁了。张令曦和齐扬去给秦氏说了一声，打算现在就回去。

秦氏本是想留她们两个的，张令曦一再说改天再来拜访，秦氏只好作罢。

“曦姐儿，那说好了，过两天我让人去接你过来，你多住些日子。”秦氏依依不舍地拉着张令曦的手。张令曦出落地越发像齐氏了，提及齐氏就是一把伤心泪。

“恩，等您不忙的时候，我再过来。现在不是添乱嘛。”张令曦道。

秦氏的外甥快娶妻了，娘家人手不够，她是要过去帮忙的。

张令曦这番话让秦氏觉得暖心，刚松开的手又握住了。

芊芊忙道：“娘，您要是再不放手，曦姐儿她们可就真赶不及回去了。”

“好好，别耽误了你们回去。带的人多不多，要是怕路上不安全，我让人送你们回去。”秦氏放开了手，站起身来准备送张令曦出去。

秦氏身边的丫鬟行色匆匆地进来，走到秦氏身边说了两句话。

秦氏皱着眉头，问道：“大伯他没再说别的？”

“恩。来捎信儿的小厮就说了这些。”

秦氏吩咐道：“让他进来。”

丫鬟急忙出去，往右手边一拐，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厮跟着进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屋里的人，跪下道：“太太，大老爷只让我来传一句话，说不回来了，其他的小的也不清楚。”

他苦着一张脸，生怕秦氏问他别的。

“大老爷他没说其他的？”

“没有。”小厮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大老爷现在人在何处？”秦氏再问。

小厮紧抿着嘴，摇了摇头。

看得秦氏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张令曦她们的面。秦氏又不好再说其他的。

让人来送信儿，什么都不说，就说是不回来了。

莫非大伯不知道家里头有人在等着他？老爷差人连着请了大伯几次。大伯竟然都置之不理。

赵嘉善可是在门外守了一天，就等着请大伯过去给那个杨氏看看病。

说起来赵嘉善真是可怜，他跟老爷说话的时候，秦氏在一旁听得真真的。

他家中妻子病了。因怀着身孕，大夫也不敢用猛药。一开始本来是小疾。现在竟然越来越厉害，昨个还呕了血。

可是京中的大夫请了个遍，没人诊出是什么病来。他没有门路请御医，恰好听说霍神医来了京城。便左打听右打听，来了这里。

秦氏不说心中怀着慈悲，单是听到杨氏有孕。还受这等的罪，便痛心不过。何况。还听到赵嘉善说，他的亡妻徐氏，是生产时亏了身子，拖了几年后，油尽灯枯而死。正是为着这个，赵嘉善十分紧张杨氏的病。

秦氏平生最痛恨始乱终弃的无情之人，也最佩服有情有义的长情之人。或许是齐氏遇人不淑，让她更感喟好男人的难得，因此对赵嘉善心生好感。

而且赵翰林曾经为亡妻守孝三年的事，秦氏是听说了的。

这么一来，秦氏倒比赵嘉善还着急，想着让大伯早点回来，去赵家替杨氏诊病。

“你回来捎信的时候，大老爷在哪里？”秦氏盯着小厮的眼睛，高声问道。

小厮低下头，说道：“大老爷在青川观，说是要义诊，所以今晚就宿在那里了。”

秦氏得了答案，满意地让小厮下去了。

“走。”秦氏由芊芊和张令曦虚扶着，说道：“咱们去跟赵翰林说一声，免得他仍在这里空等。”

张令曦却咬着嘴唇，跟秦氏说道：“姨母，令曦有几句话，想对您说。”

张令曦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容商量。她从来不是这么说话不客气的人，秦氏认定张令曦要说的话可能很严重。

“好，你随我进来。”秦氏拍了拍张令曦的手。

齐扬看了张令曦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心中也觉得曦姐儿是要说很重要的事情。不然都打算走了，曦姐儿不可能再跟秦氏说什么话。

看样子，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齐扬反而想的开，坐在那里跟芊芊闲聊起来。

张令曦最不喜欢关起门来说话，可这门却是非关不可。

齐氏的事情，不可能只她们知道了。

张令曦用几句话草草地交代了一番，恳求道：“姨母，倘若您现在去跟赵翰林说霍大伯在青川观，他一定会快马加鞭地赶过去。那样的话，我母亲那里，岂不是很可能被发现？”

“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咱们拖着不让他去，耽误了治病怎么了得。”秦氏在犹豫。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知道齐氏在青川观平安无事，她十分高兴。可是若想让齐氏以后也平安无事，就要阻止赵嘉善过去。要是小事还罢，偏偏人命关天。

张令曦也不是那种可以眼睁睁看着杨敏颜有危险的人，她解释道：“您只要拖住他一时半刻，先让人去青川观给我母亲送个信便可。而且，可以先跟霍大伯说一说敏娘的症状，让霍大伯看看是不是有药可解。”

家中有人重病，是可以不顾宵禁的限制的。也就是说，只要替赵嘉善备好了车马，他随时可以出城，也随时可以将霍神医请回来。

“那就晚一些再告诉你大伯？”

张令曦点了点头。

“霍大伯不是说。非必死之人不医吗？我现在是担心，敏娘她要是没生太严重的病，霍大伯不肯替她诊病。”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张令曦想着，只要能见到霍大伯，一切都好说。不过这些话。她还是得说在前头。不是说给秦氏听，而是提醒秦氏说给赵嘉善听。

秦氏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莫非家里人有了个灾病什么的，你大伯还能不给看了？”

张令曦的话说到了。也该走了。

她诚心谢过秦氏，挽着齐扬的手上了马车。

秦氏吩咐人先出城去，又跟芊芊说了一会儿话，才去正厅将大伯传的口信转述一遍。

赵嘉善果然一听到消息。就要去青川观。

秦氏拦了他一下，说道：“赵翰林莫急。我已经让人先去传信了。外头也已经给您备好了车马。”

赵嘉善感激的话来不及说太多，直对着秦氏二人言谢。

当晚赵嘉善就直奔青川观，而后失望而归。

杨敏颜觉得身体好一些了，就一直亮着灯。坐在床边等赵嘉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