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过来的时候遇见显哥儿了吧?”
“恩,还说了几句话呢。”
“你显哥哥是个大好人,家里头大的小的,都爱跟他玩儿。”
“就是说呢。”以前怀里边抱过的小人儿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讨人喜欢。
张令曦留在老夫人这里用了晚饭。才回去的。
齐扬坐在屋里喝着茶等她。
见她回来了,忙跑上去,说道。“曦姐儿你知道吗,今天显哥哥来了,结果我们都在上课,他等不到我们。就先走了。”简直像是悔恨死上钟娘子的课了。
“说来也巧,我这个逃课的倒是遇见他了。”
“真的啊?显哥哥今天穿了什么衣服来的。腰间有没有挂着霁姐姐送他的香囊?吃没吃茹姐姐送他的点心,他有没有说?还有还有,我作的诗他看了没有,有没有说写的好不好?”
“停!停!你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我怎么记得住?”张令曦安抚她坐下,“娥眉,去上些点心来。咱们慢慢地说。”后一句是跟齐扬说的。
齐扬咕嘟咕嘟灌了一杯茶。
见佩玉应声下去。才疑惑地问道,“哎。我记得你这个丫鬟不叫这个名字啊?比先前还拗口些呢。”
“你倒是个记性好的。”张令曦笑嘻嘻地说,“她想改个名字,我让她自己去想。结果她运气好遇见了显哥哥,显哥哥就随手替她取了个名字。”
“什么,显哥哥给她取得名字?”齐扬又忍不住站了起来,张令曦抬头看她她才坐下,“显哥哥给你的丫鬟取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也要呢。最好明燕明珠都改个名字!”
明燕和明珠站在门外,听得直抹额头的汗珠。
“好好好,到时候你想怎么你就去说,别在这里折腾我嘛。”张令曦推开齐扬晃着她胳膊的那双手。
“你怎么遇见显哥哥的?”
齐扬才想起来问。
张令曦一五一十地说了,引得齐扬吹胡子瞪眼。
“哼,你也跟我抢显哥哥是不是?”
“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显哥哥最疼你了,我抢也抢不来啊。”张令曦拿好话去哄她。
齐扬无奈地拖着下巴,“你还说不敢。你看现在祖母多么疼你,下一个就是我显哥哥了。不对,连我哥都不对劲儿,一个劲儿让他的下人打听你。张令曦,我跟你说,你要是抢走显哥哥,我就不理你了。”
“我才不会干那种事,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哼!”
齐扬心里盘算着,回去了得给显哥哥写一封信才是。
她也知道显哥哥对她最好了,一定不会对别人好。
刘显在书房里读书,刚巧抽出一本夹着齐扬书信的书来,他又看了一遍,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白天见得那个小姑娘。
跟齐姑母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对,张令曦像是匠人又精细雕刻了一番的,远看是十分的相像,近看又有七分独特的风韵。
不过小姑娘还没长开,长大了不知又是什么模样。
刘显脑海里立刻又现出另外一位正值妙龄的女子,她穿着七彩百褶裙,对着他笑着转着圆圈。耳朵里满是她银铃似的笑声,像是金玉碰撞出的清脆声响在耳道里来回弹跳。
有些晕了。
刘显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一滴泪正挂在上面。
啪嗒,跌在地面上碎开了。
刘显的母亲耿夫人端了碗粥进来。
“我儿不要太累,娘给你熬了你最爱喝的粥。”耿夫人将粥放在桌上。
“这些事交给下人做,您身体不好,怎么还干这些活?”刘显面上不高兴,却将粥喝的一滴不剩。
这样母亲才能开心。
耿夫人满意地看他喝完,道:“我一天都闲的没什么事,做一碗有什么当紧的。要是不活动活动,我浑身难受呢。”
“您去跟伯母她们打打牌,也消遣消遣。”
耿夫人摆了摆手,“可不行。我哪里会那些,去了就得输个精光。看见牌就困,有什么办法?对了,平成公夫人邀我去青川观游玩,你说我去不去?”
“青川观?不是听说青川观那边已经荒了吗?平成公夫人怎么平白无故邀你去游玩?”
“哪里。那里的香客络绎不绝呢。她有意跟齐家结亲,这不才找上我。”耿夫人答道。
刘显想了想,齐家适龄的姑娘,也就齐霁和齐茹二人。齐茹还没有及笄,齐家估计不急着给她说亲。
齐霁可是大房的长女,刘夫人选择起来必定十分慎重,平成公夫人若是为次子求亲,那未必能入齐家的眼。
“您跟着一同去吧。整天闷在家里算什么,好人也憋出病来了。只是这事还没有个一定,您别急着帮平成公夫人张罗,记得先探探刘夫人的口风。”
“这些我是知道的。”见刘显若有所思,耿夫人趁热打铁地劝道:“隐之,你要是有中意的姑娘,就跟为娘说,娘上门给你提亲去。”
“我还得读书,现在哪里有心思去想那些。”
“成了亲,也能安心读书不是?”
刘显跟耿夫人打哈哈,不肯继续这个话题。
耿夫人见没了下文,失望不已,叹了口气,又嘱咐了一些别的,端着碗走了。
刘显低着头,眼前闪过一个婀娜的女子,苦笑一下,闭上了眼睛。
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刚好的事。你中意她就能成就良缘?刘显已经不信了。
三房里传出破开夜色般的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齐扬气急败坏地捂了耳朵。
“明燕,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明燕回来了。
“回小姐的话,是少爷在那儿喊人呢。”
“哥哥又整什么幺蛾子?”
“说是闷得不行了,想去院子里走走,让太太给他把门打开呢。说是不打开门也行,总要开半扇窗让他透透气。”
齐鹿鸣屋里门窗都钉死了,他想逃都逃不出去。
“哼,还透透气。谁不知他一进到了院子里,任谁都抓不住他了。还想开窗,难不成想让大家看着他跳窗走?”
明燕道,“小姐说的是。从前少爷没跟着姚师傅学功夫,下人们还抓得住他。学了功夫之后,就再没人找得到他。”
“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现在已经是夜里了,他要是想跑,这会儿最方便。而且二叔还不在,没人逮的住他。”齐扬见怪不怪了,“你去给我拿两团棉花来,我堵住耳朵,免得夜里睡不安生。”
明燕伺候着齐扬睡下。
齐鹿鸣屋里,还是一直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和嘶吼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