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不敢说出来我能理解,可是她劝我不要参加是为什么呢?她在花柳院中“工作”,消息灵通,可能知道其他家族有很厉害的高手,我没有生还的机会……不对,她并不知道我的实力如何,无法比较,怎么知道我必输无疑?她冒死劝我,那就是绝对的、必然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场比武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我早就怀疑所有参赛选手都是祭品,既然是祭品就不可能活着离开,比武只是展示各个家族的实力,不是给参赛者活命的机会。昨天我问巴大怀参加比武的人是不是只有最后一个能活下来,他的回答是“只有真正的强者和勇者才能活到最后”,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活到最后”这四个字大有文章!
这种被献祭的死,肯定不会再复活,也许车追命也猜到了这一点才故意放水输给我。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是愤怒,这个世界肮脏丑恶,不仅到处充满了暴力和压迫,还有无数的慌言和欺骗,巴大怀骗子我也就罢了,车追命居然也装得那么像把我骗了!
我的身体崩紧了,拳头因为捏紧而骨节“啪啪”响。陈圆圆幽幽轻叹一声,用手在我肩头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安慰我。我从愤怒中平静下来,如果巴大怀有特殊能力,可以知道我和陈圆圆说过什么话,那么我就不能再跟她说这方面的话题,否则既害了她也害了我自己,只能我自己想办法。
陈圆圆在我后面问:“官人有放不下的心上人?”
我嗯了一声,她接着说:“她真是好福气。”
我不能多说玉瓷的事,用了一句诗来回答:“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陈圆圆又轻叹了一声:“她一定也在牵肠挂肚念着你,有个人可以想念着,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我没有说话,她很了解我,不需要多说什么她能明白我的处境和心情。她的手还在手臂上轻抚着,渐往下移,以很轻柔温婉的声音说:“官人需要放松,只要你心里还念着她,便没有辜负她,奴家卑贱肮脏之躯,不敢沾污了官人的高洁,但有些手法可以让官人愉悦,愿献微劳……”
天籁之音在耳边呢喃,温热气息喷在耳内,加上她春葱般的手指似乎在输出电流,我禁不住又有了明显反应。我以极大的毅力克制着冲动,抓住了她往下移的手推开:“我没有一点轻视嫌弃之意,但我有我的原则,多谢你的好意。”
“呵呵……”陈圆圆轻笑一声,转过身了面朝上,没再与我身体相贴。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我却知道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那声轻笑更多的是赞许,用不着说出来。我敢说她了解任何男人,能让每一个男人都觉得她是知音,这比容貌的美丽更加难得,如果我不是心里早就被玉瓷装满,一定也会为了她不惜赴汤蹈火。
过了一会儿,陈圆圆的气息变得均匀悠长,居然睡着了。也许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安心地睡过一睡,现在她不必担忧、害怕、厌恶、虚伪,所以很快进入甜美梦乡。我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气息,虽然一具倾国倾城的身躯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没有产生一点儿欲念,心中祥和平静。
平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思考更多之前没有想到的问题。车追命到了恶鬼界肯定也吃了很多苦头,如果有办法他早已逃走了,怎会被选择为参赛选手?可能他还没有得到逃跑的机会,也可能是根本没有回人间的办法,惩罚他的人,怎会把他丢到一个他可以逃走的地方?所以车追命的出现,不是给我带来希望,而是给我带来更多绝望,逃回人间比我想像的要更困难。但我不会放弃,我坚信必定有逃离的办法,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和想到。
从现在开始,我必须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逃走,然后找到车追命问清楚,再跟他一起想办法,两个人合在一起,总比一个人乱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