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找了一家简易的客栈吃了餐饭,就一直坐在客栈里坐等天黑。我知道他晚上肯定还会去工地,提前在工地上一个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等着爹来工地。
四周漆黑一片,我心里有些害怕,但知道爹一定会来,所以强忍着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爹瘦削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工地上。
我朝工地看去,竖立在地基上的脚手架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清辉,远远看去像是一张没有口鼻的脸,而上面挂着的红色警示灯,就像一双血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有着莫大的吸力,我心烦意燥,脑海里乱成一团。朦朦胧胧之中我看到爹在一边走一边往地上撒着纸钱,他走的方位我很清楚,正是按照八卦九宫的方位。
爹最后站在中宫之位,手握三支长香,跪在那里。
忽然就起风了,那风阴冷得不着任何的边际,吹在我的身子就仿佛坠入了冰窖,让人的牙关忍不住的打冷战。
更要命的是,那风刮起了漫天的尘土,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又惊又惧,从隐藏之处站起身来想去找爹,刚迈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爹的怒骂声,‘你个小兔崽子,不要命了,赶紧跟我走。’。
爹带着我连夜回了老家,三日之后就死了。后来,我才知道,爹那晚在工地做法,生魂竟然被恶灵扯走了七分,但那个恶灵最终还是被爹给镇住了……”。
王伯说到这里,脸上流下两滴浑浊的眼泪。
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紧张的问道,“王伯,那个工地是不是就是我们现在的学校?”。
王伯点了点头,“是的。”。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道。
“后来,有领导辗转反侧找到我,把我安置在这学校里当了一个门卫,现在已经是四十年以前的事情了……”王伯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对王伯的父亲舍身成仁油然而生敬佩之心,沉默了一会,我又忍不住问道,“王伯,这学校从初建你就一直在这里,那学校闹鬼的事情你全部都知道吗?”。
“学校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其实我也没怎么关心……我一个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一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里,谁还会关心什么闹鬼不闹鬼的事,再过几天,或许我也会变成鬼了……”王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但是,他说不关心学校闹鬼的事情肯定是在说谎。如果他不关心,那他深更半夜上宿舍六楼、去那小树林干嘛?
我央求着,“王伯,你就跟我说说嘛……”。
王伯怪异的望了我一眼,“小伙子,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啊?知不知道有个时候,好奇心会害了自己?”。
我还是坚持要听。
王伯见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叹了口气又说道,“那我把知道的事情跟你说说吧……具体时间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十几年以前,又或许是二十年以前吧,有个学生在宿舍六楼跳楼死亡,具体原因一直没有查出来。最后学校以跳楼自杀的名义了结了那幢命案……
又过了一段时间,学校里忽然传出学生说寝室楼里闹鬼的事件,开始学校方面觉得这有点离奇,毕竟在学校里呆的都是受高等教育的人,根本就没人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学生闹得很凶,学校没有办法,只得成立了调查小组着手调查这件事情。
调查小组三个成员全部住进了那个跳楼死亡学生的寝室,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最后只得草草收场……再后来,那三个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的成员居然莫名其妙、一个接一个的死了……”。
我听得胆战心惊,“然后呢?”。
“后来,学校领导趁学生放假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道士,在六楼上做了一场法事,听说是将六楼闹鬼的那个鬼魂给封印住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闹过鬼,也没再出过什么事。直到三年以前,学校的小树林里和实验楼上有两个女生在同一天死了……”。
“两个女生?同一天死亡?这也太巧合了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失声惊叫起来。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的工作就是看好这个门,该进的进,不该进不让进……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王伯对我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