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贺老爷子几乎是拍案而起,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贺知卿的眉头又拧紧了一分,干脆将查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我查出来,她联系的是一群黑社会团伙,为首的是一个叫洪涛的人。这些人已经全部被抓,他们交代,燕子让他们去杀害的对象好像是一对夫妻。女的是临县小学的教师,叫杨兰馨。男的,是货车司机。”
让贺知卿有些疑惑地是,抓这群混混的行动好像特别顺利。这些混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之前被什么人教训过,全都瘸了腿。碰到他们问话,也二话不说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一个个都瑟瑟发抖着。
一听到杨兰馨的名字,贺老爷子猛然睁大了双眼。
他记得,那天送老太太去医院的那个丫头就叫杨兰馨,她也是苏安然的妈妈。
这母女二人都可以说是对贺家有恩,贺燕竟然派人去杀他们一家!
“你确定这不是他们故意拖我们贺家人下水?”
贺知卿摇摇头:“家里的帮工也醒了,她是亲耳听到贺燕打电话的,还被她用花瓶砸破了脑袋……”
“那你秉公处理吧。”贺老爷子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还有,你妈病着,这事别在她面前提。”
“我明白。”贺知卿点了点头。
看着贺知卿挺拔的背影走了出去,贺老爷子有些颓然地重重坐进了椅子里,眼底是一片悲哀。
原本贺燕忽然得了怪病,据她自己所说,就好像血管里有虫子在爬,又痒又疼,她的胳膊上、腿上已经被自己挠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在医院里挂了吊瓶,却还是时好时坏的。这几天,她整个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皮肤也变得暗黄枯燥起来,那模样看上去很是吓人,也让他很是心疼。
本来还想着,明天去请苏安然来替贺燕看看,现在发现贺燕竟然要杀她的父母,他也拉不下老脸来开这个口了……
自从发生了之前的那件事,这是贺知卿第一次来医院见贺燕。
此时的贺燕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头发湿哒哒地黏在头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热臭。在看到贺知卿的那一瞬间,她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顾自己手上还插着输液管,扑上去就拽着贺知卿的手臂:“哥!哥!救我!救我!去找那个给轩齐治病的小丫头来救我啊!”
看着妹妹这副惨状,贺知卿坚如铁石的心也有些松动,沉着眉目点了点头,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说在了前面:“贺燕,你买凶杀人,杀害杨兰馨夫妇一事我已经查明了。等你病好了,就准备上庭受审吧。”
贺燕的脑中“嗡”地一阵,头皮发紧,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甩开了贺知卿的手,整个人缩到了床头的角落,嘴唇簌簌发抖,摇着头喊着:“不……不……我不要去坐牢!我是贺燕!我姓贺,是贺家人!我哥哥是军区首长,我不会被抓的!没人敢抓我!啊——我、我不要坐牢!不能去坐……”
贺知卿狠狠喝断她的话:“贺燕!正因为我的身份,你更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仗着家里的权势胡作非为!”一想到妹妹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才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贺知卿就叹了一口气,声音和缓和了不少,“等你被判了罪,我会让人照看你一些的。”
这已经是他的最大限度了。
“不!不要!哥,哥,你救我!救我!我才是你的妹妹!我才是你的妹妹!”
贺知卿看了眼贺燕,终于是摇了摇头,出了病房。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想到贺燕刚刚那句话,总觉得有些古怪。他招手叫来了一直负责着贺燕病房的小护士,吩咐了两句,就一言不发地等在了病房门口。
过了一会儿,小护士就出来了,手里头拿了一管血样:“贺、贺首长,我……我照您的吩咐去做了例行的检查,贺女士她没有怀疑。”
贺知卿点了点头,接过了那管血样:“谢谢了,你忙去吧。”
小护士诚惶诚恐地探出头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贺知卿竟然走到了鉴定科。
她一下子捂住了嘴巴。难道……贺首长怀疑这屋子里头的贺燕女士不是他的亲妹妹?
下午第一节课间,苏贞雪抱着书本施施然走到了韩凯的座位前面,低下头,一头柔顺的长发垂落在韩凯的手背上:“韩凯,这道题你能讲解给我听一下吗?刚刚上课的时候我好想没有听得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