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们见海晴忽而泪流满面,忙抱着永琪出去。永琪还小,不懂为何方才正在好好说话的人儿会突然哭出来,出了门就问乳母们:“这个娘娘好生奇怪!”
屋内的亲身额娘听后自是心内陡然凉了下去,太后与娴妃何至于此?
出了延禧宫,霓裳也安慰了倾暖,可是倾暖只是一笑了之,她自己不在意的事情,被人说得再多对她都是无用的。倾暖的心态很好,让霓裳一直很是敬佩。对与霓裳来说,此时此刻她愿意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欣琪活着,若是哪一日欣琪不在了,她自是没必要在活下去。早在那日她跪在永和宫逼迫倾暖想法子让长青进宫的那一刻起,她早已没了生的希望。
接连几日的噩梦让倾暖身心俱疲,她与霓裳辞别了之后便同花意一同往御花园走。本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是往日里很是熟悉的地方,倾暖却如同新生了一般突然对这个城迷茫了起来。脑子里浮出的不再是往日里与傅恒的点地说笑,反而是那个让她想起来就心痛的背影,冷漠而孤独。
花意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对倾暖说:“小主转转就会宫吧,这会儿日头正毒呢。玲珑想来也从太医院回来了,小主您得按时吃药才会好!”
倾暖放慢步子去擦花意的汗水,笑道:“我本也是宫女出身,什么活没做过?没那么娇贵的!”
花意知道自己家主子是有主见的人儿,旁人说的话若是和她的心意,又或者她觉得旁人的话有道理自然会听从,若是相反,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主仆俩人正在阴凉处走着,便听到前方有尖利的叫声,还有难听的咒骂声。花意与倾暖对视一眼,脚下加快了步子要去看个究竟,可是路口却与一人碰了个正好,由于俩人都走的过急,故而双双倒在了地上。
“哪个不长眼睛的!”一声呵斥传来,绿柳突然禁了声,扶起钰蓉之后,忙连连躬身“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魏常在!”
钰蓉见倾暖,扬了扬嘴角算是问过好。也即是是扬起嘴角,依然遮盖不住她的焦虑与恐慌,倾暖顺着她的目光去看,视线完全被假山挡着,看不到什么。可是那尖叫声却此起彼伏,恰有一声高过一生的趋势。钰蓉顾不上向倾暖说明缘由,忙提着袍子大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绿柳还是惶恐地立在那里,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倾暖。倾暖反而嘱咐她:“跟着去瞧瞧,傻傻地站在这里做什么?”
且说木兰秋荻之行并没有嫔妃们想象中的那般舒服惬意,虽然脱离了那四四方方的死气沉沉的宫城,可是宫外的日子也很是孤独寂寞。弘历每天都有许多人物去做,她们仿佛比在皇宫里更难见到弘历。反而是君宜和靖柔都懂得骑射,能够时常陪伴在弘历身侧。嫚姝也是满族女子,可是她却不会骑射,这倒是遭到了其余人的调侃,虽是拿嫚姝来打趣儿,可是她自己心里还是不舒服了。
这日晚膳请安过后,妙蝉却跟在嫚姝身侧说:“你何苦犯愁,看看贵妃就是了!她不懂诗书,更不会骑射,可人家还是贵妃不是?”
妙蝉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其确实排解了嫚姝心里的不满,她虽未说什么,可是下了决心要好好练习骑射。不知怎的妙蝉的这句话就传到了钰彤那里,钰彤本不屑再与妙蝉纠缠,明明妙蝉就是一个不可理喻之人,可她自己却也开始有些嫌弃自己。为何她富察氏什么都会,为何她什么都不懂?她与富察氏的差距难道仅仅就是因着出身不同才造成的今日局面?若是如此,如今她高家也算是世家大族,她为何不能与富察氏拼一拼?不为皇后之位,只为家族荣耀!
与蒙古大臣们用过晚餐之后,弘历夸赞了随行的永璜几句便让散了。吴书来立马来扶,前面有人掌灯照路,弘历心情颇好,也说了一些高兴的事儿与吴书来听。吴书来许是高兴过头了,说了一句:“听闻宫里的魏常在病了,皇上还好没带魏常在一同出宫,否则哪能这么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