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个散修吧,我看他跟望京的薛云一起来,只是个炼境期,大概是薛云的门人。”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脸上有疤。他怎么得罪廖夏了?”
“我也没看清啊,好像忽然就吵起来了。”
“真是够倒霉催的,廖夏开光期境界,放他十个炼境也打不过啊。”
“你们傻?没看廖夏是直接骑着狮凸找过去的?还忽然吵起来,明显是有私怨啊!”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大伙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宁复生站在不起眼的山道旁。这样的位置要是还能挡道那真是日了狗了,见廖夏还骑在狮凸背上威风八面地叫人让路,宁复生虽站矮了一截却依旧挺直瘦削的脊背悍然无畏,众人心中的天平纷纷倾斜,窃语起廖夏的仗势欺人来。
宁复生静静看他装逼,廖夏等了一会儿没见前头让开,心中顿时无名火起,想着上次这人上次在修管局让他当众出丑的事,有意给他个教训,一抖缰绳,竟想让狮凸就这样朝前踏去,反正父亲千叮万嘱,也只是让他别弄出人命来。
众人发觉他的意图,连连惊呼,那狮凸二阶灵兽的修为,体重远比体型来得可观,还没筑基的修士身体也就是比凡人结实些,要是躲不过,被踩上几脚,怕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远处和熟人寒暄完的云哥朝这边回来,刚挤开人群就看到狮凸抬脚的一幕,顿时惊骇得毛孔都竖了起来,一边大喊着“住手!!!”,一边慌不择路地朝廖夏扫去一阵灵波,朝宁复生飞奔过去,
云哥一记飞扑,要把宁复生撞开,只是人还在半空,方才抬腿那狮凸却忽然噗通一声,曲起前腿跪了下来。
原本在他背上安坐的廖夏咕噜噜滚下,在地上滚了几圈,满身尘土,还目光发怔地转头看自家兽宠。瞄准了他的灵波刷的一下从他头顶飞过,打在密林当中,叶片一阵摇晃,刷拉拉落了下来,让没料到这茬发展的众人当即回神。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番变故,以他们的见识,完全弄不明白狮凸为什么会忽然掉链子,只当宁复生是出手弄伤了这头巨兽,一个个心下骇然。二阶灵兽,若论起防御,完全可以抵挡住金丹期修士的攻击,宁复生不管横看竖看,都只是个炼境期的修士,若真是他动的手,那也实在太耸人听闻了一些。
狮凸水汪汪的大眼眨动着,宁复生笑眯眯对上它视线,便见他浑身一抖,鼻子拱在泥土中,哼唧起人类听不懂的求饶,姿态可怜得很。
廖夏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从地上爬起,狼狈地看了众人一圈,又落在格外温顺的狮凸身上,气得浑身发颤,抬手放出一波风刃。“宁复生!你用了什么手段?!找死!!!”
云哥也怒了,跨步护在宁复生前头与他针锋相对,“欺人太甚!!”
同为开光期境界,有云哥抵挡,廖夏打了半天都没碰到目标一根毫毛,盯着云哥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他粉身碎骨:“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说你是谁!?!”背后传来一声洪钟般的暴喝,廖夏脸上还有怒意,面色却瞬间苍白,还不等回头,就被赶来的廖时年一脚踢开,风筝般飞了出去。
廖时年听到弟子的汇报时差点没晕倒,他一向知道儿子不如女儿稳重,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那么没脑,众目睽睽之下去找一个低阶散修的麻烦。研讨会上召集了修真界几乎所有的散修以及各门派代表,东道主廖家的四代嫡系弟子却去欺负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丢人丢得简直没了谱,这些修士离开廖家,该怎么形容这场闹剧?!
被廖时年没章法的一脚踢得横撞在树上,廖夏捂着胸口,一时头都抬不起来,难以置信父亲会这样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听着四周退开的脚步和窃笑,满心都是屈辱。
廖时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转头看到宁复生,认出他来,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那边从上小拿山后就格外谨言慎行的云哥却爆豆子一般炸了:“仗着开光期修为,当众折辱我门人,廖家既然看不上我们这等散修,又何苦装腔作势地邀我们来开会?!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走!”
他说着拽住宁复生的胳膊就朝山下走,在场一些目睹了过程的散修同样心有戚戚,刚才不敢跟廖夏对抗,现在见能管住廖夏的来了,也默契学着不依不饶起来。
当下就有十来个散修闹着要一起离开,小境界研讨会自召开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等闹剧,他们若是离开,廖家恐怕就要沦为世家中的笑柄了。廖时年顿时头大如斗,哪里还有时间去琢磨宁复生的底细?当下也不自持身份了,好声好气拦住云哥各种道歉,又叫弟子去安抚那些吵嚷的散修。堂堂心动期修士,颜面荡然无存,他偶尔扫过树下静静趴卧着的儿子,简直上去恨不能一巴掌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