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吉他还在啊!”“不要乱摸好不好,搞的你认识这把吉他似的,这是我的东西唉!”偏蓝极力挣扎,还是被扑个正着。后方的十夜瞥过来,那是看热闹的目光。
少年抚摸着那把白色的吉他,开口请求道,“能不能让我弹一下?”
“不行!”当然是拒绝。偏蓝伸手夺回吉他,少年的眼里明显地闪过一丝失落。
偏蓝没好气地,“我说,你这小鬼到底想干什么啊?”
“阿蓝,把吉他给他。”高瘦的男子叼着烟上台,是刚刚到后面去接电话的主唱阿申,他挑着英气的眉毛,笑容意味不明。
“队长,你干嘛?”嘴里抱怨着,偏蓝还是乖乖松开手。
彼时的沈冬宁,十三岁,骨架纤细,套着一件过大的蓝色的t恤,还未长开的稚气的面容,已经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至少,当他抱着白色的吉他,挺拔地站在灯光下拨动手指的时候,真是美如画……
他的指法很是生涩,但那首《逃离安静》的谱子却弹得很准。不知为何,让人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似乎越弹越熟练,这种熟练并不是长期练习造就的手感,更像是慢慢摸清了自己的轨道,找到了那被遗忘被荒废的手感……
“我说一二三四,就可以开始奔跑。这世界那么乱套,要怎样的安静才好,安静下来就会烦恼,可我要把烦恼全都扔掉,逃离安静就好……”一字不差的歌词,从他口中同步唱出,纤细张扬的少年音,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赋予这首歌别样的恣意,似乎这首歌,生来就该如此演绎。
他抱着吉他,唱着《逃离安静》。他在喧嚣,却带给了众人别样的安静,没有人想到,这类似砸场的少年,竟然可以把他们的歌这样演绎。
那天,他们的队长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他说:“你很像他。”
那个少年也回了句很奇怪的话,他说,“因为我是他。”
……
自始至终,沉珂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
看着站在场中的那两个人,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们早就认识。他看到,一向待人疏远的队长,将那个稚气的少年拥入怀中,阿申当时的眼神,他现在依旧猜不透。欣喜和惋惜交织在一起,似乎还有悲伤……
后来,那少年经常来。他和他们越来越熟稔,众人也开始称他为小宁,一开始看他很不顺眼的偏蓝,也别别扭扭地接受了他的存在。
小宁的技术越来越纯青,对乐器的手法极其熟练,并且不止限于吉他,贝斯、击鼓、钢琴都很擅长,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你小子是天才吗?”每次被人这么又爱又恨地问,他就笑着说,是他师傅教得好。
“你师傅是谁啊?这么厉害。”而问起这个时,沈冬宁就笑而不语。
而站在一边的阿申,不知为何,就勾起笑容来,他忽然快乐的理由,无人知晓。
“记得阿申跟我说过,‘rday’乐队的前身叫做‘today’,真是奇怪的逻辑,覆灭了今天,却换了个叫昨天的名字。据说,建队的是个有创作鬼才之称的男人,一生创作了许多作品,而那首《逃离安静》就是那时留下来的歌曲之一。”
“为什么说是一生?”陈昨问。
“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阿申不愿意多提从前的事,只说那个男人是领他进入这个圈子的人,教会了他许多东西,师徒一场,也算是缘分。所以,他才想把那个人的乐队延续下去……”
“既然要延续下去,为什么会离开乐队?那个叫阿申的人,是离开乐队了吧?”
“队长,你还真是好奇唉,一个人靠梦想是活不下去的。”
偏蓝哀叹一声插进对话,“队长来的时候,是正好碰上了乐队的平稳上升期,你哪里懂得乐队一开始是有多辛苦心酸。为了填补乐队的开销,我们是刮风下雨地都要赶场子,运气好的时候迟到挨个几句骂就算了,运气差的时候还会被保安轰出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偏蓝,好吵。”十夜皱眉,显然不愿意再回想起这些事情。
“如果阿申没有跟他父亲回去,我们的乐队大概早就解散了吧!”沉珂温和地笑笑,掐掉烟,“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得这么远了。”
“话说回来,我有些担心小宁,他那么想进那个圈子,现在这结果……”
“沉叔,我相信他是不会放弃的。虽然他看起来是个嚣张的小孩子,整日目中无人,不尊敬长辈,孤僻懒散抠门……”虽然是转折的句式,可偏蓝一开口数落就停不下来,在众人的咳嗽中勉强收声。偏蓝吐出总结语,“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掉……”
“为了我的泡妞大计,他怎么也得进那圈子吧!!”
卧槽这才是你真正地目的吧,刚刚还有些动容的陈昨投以鄙视的眼神。
“是的,没错。”十夜接口。
卧槽,你也……
作为同道中人,十夜和偏蓝相视一笑。陈昨挪了挪位置,表示要远离这两个人。
沉珂:“小宁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也许他现在就想好了新的路程。”
偏蓝:“那家伙,也许已经在路上了。”
十夜:“是的,没错。”
在众人的一片期许中,只有一个人抱着抱枕闷闷不乐,他可巴不得小宁宁混的不好,赶来和他双宿双飞呢!不开心不开心。
“队长,你不要咬枕头,好脏的!”
“队长,好,恶,心。”
“陈昨,那个抱枕你刚刚用脚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