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陌闻言,不疾不徐,低低的笑。
老臣们皆是不认同的摇头,指责萧离大逆不道。
“你笑什么?”萧离问。
“献王这账算错了。”怀陌一语道破。
萧离目光微缩,尚未说话,只听得兵马逼近的恢弘气势。
脚步整齐的践踏声忽然而来,以势如破竹的气势逼近,火光冲天……动静之大,让所有人提了心脏。
萧离循声看去,只见他们的外围再围满了人。
他们被包围了。
怎么可能?萧离目中惊诧。看了看外围强势的兵力,又猛然看向怀陌。
怀陌,他哪里来的人马?
怀陌看懂了他的疑问,只淡淡一笑,“别急。”
话落,只见长空之中,一人忽地飞身入围,姿态飒爽,冷硬的铠甲反射出火光,在夜空里划过凌厉的痕迹。落地,站定在怀陌身边。
正是传言失踪了的李守廷。
李守廷朝怀陌作揖,“末将护驾来迟。”
萧离双目突出,既惊又怒,愤怒之下,手指颤抖着指向李守廷,“你,你……什么意思!”
李守廷淡然道:“末将誓死忠于皇上,即使人头落地,也绝不与弑君篡位之人狼狈为奸。”
一句话,正了名,同时将萧离的罪名坐实。
原来,投诚,都是假的。
最后关头,却被怀陌反将一军。
萧离怒红了双眼,怒极而笑。他狠辣的剜了李守廷一眼,又冷然看向怀陌,“你以为,你来这一阴险一招就“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可以翻身?不要妄想了,即便李守廷摇摆不定,你如今也不过区区三十万,我手中确有六十万,怀陌,你以为你胜得了我?”
今夜,怀陌一直是缓慢安然的姿态,仿佛谈笑间,他自能退去千军万马。
他不轻不重提点,“这账,献王又算错了。”
萧离阴冷的眸子危险的一眯。
薄秦这个时候从养心殿内走出,冷然面对萧离,朗声斥责:“你弑君篡位,不忠不义不孝,如此狼子野心,天也不能容你。皇上的二十万大军从来对皇上忠心耿耿,以性命护驾,如今岂能反被你唆使来弑君夺位,做这天理不容的事?”
薄秦嗓音洪亮,声声字字,在这夜里传开,远远,远远……似乎要尽力让每一个人也听到一般。
萧离心脏猛地一缩。
弑君夺位……今晚,他注定被逼到了不利的一面。原本不在乎,毕竟他有九十万大军,他有绝对的优势,就是果真反了他也不怕,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可是如今……
薄秦朝着他冷冷一笑,便缓缓走开,面对着台阶之下密密麻麻的大军,朗声道:“你们之中,也有不少的将领曾经追随过我。你们是为皇上而生,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日前识人不明,将兵符错交给了这不孝之子,如今这不孝子孙却反而带着你们入宫逼宫,企图弑君,你们难道也要被他利用,和他一起弑君篡位吗?”
薄秦义愤填膺的声音,自上而下,声声透彻。
底下,原是几十万人的场面,刹那间,鸦雀无声,针落能闻。
萧离终于意识到事态不妙,立刻返身指责,“薄秦,你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闭嘴,妖言惑众的人是你!”几名元老大臣这时也齐齐走来。
虽然年迈,但正义之姿摆出,个个都是嗓音浑厚,中气十足。
这些从来中立的老臣,关键时刻,轻而易举就站到了道德和正义的制高点。
……
萧离进宫之时,意气风发,踌躇志满。
然而出师未捷,不过转眼,成众矢之的。
二十万大军之中,不知是哪一个将领率先站了出来,臣服在怀陌和几位大臣脚下,“末将誓死忠于皇上,护卫皇上,愿带头诛杀逆贼!”
刀剑一出,男儿热血之气立刻感染开去,其他将领纷纷响应。
局势彻底扭转。
萧离目露恐慌之际,底下已经混乱成了一片。
原本由他掌握的二十万精兵,到底没被他捂热,这时反戈,反而诛杀起他的人来,外围,又有李守廷的人联合。
眼前全是刀剑之光,形势一片混乱。
萧离立刻想到了长孙长丰,就要点燃烽火,召长孙长丰前来接应。
一直安然看着的怀陌,这时终于出手,萧离的信号终于没能发出去。
“萧离,你注定要落入我手中,垂死挣扎,不过让你死得更难看。”怀陌缓缓逼近萧离,薄唇冷然吐出的字如谶语一般。
怀陌打定了主意要快刀斩乱麻,不给萧离任何活路,区区数招之内,活捉萧离。
擒贼先擒王,夜半皇宫一场混战,在萧离被活捉之后结束。
而同时,在城外等待接应的长孙长丰,亦被容容待人擒拿。
今夜,连原本尚可一争的萧尧也没有出现,今夜之后,他便是想争,也再没有机会。
夺位之争,至此终结。
最后的最后,怀陌手中同时握了圣旨和兵权,成为大势所趋
第二日早朝,是文帝最后一次上朝。他老迈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短短一月之内,头发全白,动一动就止不住全身发颤。他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薄秦在旁宣旨。
三日之后,怀陌登基。
底下万岁之声山呼,这个时候,自然再没有人再敢质疑,能够质疑。
文帝全程半阖着眼睛,无力,疲惫,竟仿佛是……生无可恋。
一败涂地,所以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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