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怀陌,这个她懂。当了萧云罗,又是为了什么?既然已经是要成婚的妻子。
可惜她此刻自顾不暇,再也理会不了他人。
沉醉静静闭上眼,几乎两夜没睡,闭了眼却也是出奇的清醒。
怀陌要娶庸皎,怀陌要娶沉鱼……
怎么娶?怎么嫁?迦绫又怎么肯?
若是真爱,怎会容忍他娶别的女子?甚至这已经不是容忍,容忍是被迫的,而以迦绫此时的行为来看,却分明是有意促成的意思。其实也是很简单的,若是没有迦绫的促成,这等微妙的时刻,文帝又怎么敢让庸皎嫁与怀陌了事?
正深思着,红久在外面敲门,“沉醉,醒了没?”
沉醉轻轻应了一声,红久手中端了一盆水,推门而进,见她懒懒地靠在软榻上,衣衫整齐,顿时惊讶,“咦,你还没睡?”
沉醉点点头。
红久见她恹恹的,眼珠子转了转,瞟到她身旁一个深紫色的锦囊,脸上顿时流露出暧昧。将脸盆放在一旁,便诡笑地跳到沉醉身边去,手快抢过那锦囊。拿在手中仔细一看,只见上面用金线绣了龙纹。
顿时恍然大悟,会这么嚣张高调的,除了那天子骄子萧尧还有谁?
朝沉醉挤了挤眼,红久作势偷偷地问,“原来是在想男人,想得睡不着?”
沉醉看了她一眼,毫不遮掩地点头,“恩,是在想男人,不过是想我的男人。”
红久脸上顿时流露出不屑,“怀陌啊,你不是和他私奔了快三个月,还没腻?你想他做什么?”
沉醉嘴唇动了动,这样开口,又失笑地摇了摇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
“是啊是啊,从你选了怀陌,我就不知你了,不知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红久轻嗤,“过来洗脸。”
沉醉没动,只静静看着红久,幽幽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说来话长。”红久头也没回。
“那就简而言之。”
红久偏着头,想了大约一秒还是两秒,简而言之道:“他身边有沉鱼。从讨厌沉鱼开始,到讨厌怀陌结束。”
沉醉闻言,眼神一瞬间微微失神。而后恍然一般,缓缓点头,“恩,不错,这是个好理由。”
她说这话时,神色幽远,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竟仿佛是一瞬间堪透了缠绕她整夜的烦恼。
沉醉正要用早膳,无遇过来了。见了她满桌的菜,毫不客气坐下,“正好,我也还没吃。”
沉醉离开数月,心中其实也挺想念无遇。自然,她的想念,是对比沉大同而言,可笑的是,亲爹她半点不念,倒是这个半途出来的像个笑话一样的义父,她心中惦记着。昨日相聚,她心中愁闷,这时心中有了些主意,便坦然了心怀,只笑着让太聪明为无遇添了碗筷,想要和他好好吃一顿饭。
可惜,之后她就明白那是她妄想了。
果然是师徒,前有怀陌一口一句“我儿子”,现有无遇一口一句“我外孙”。